“回阮妃娘娘,这诗确实是槿酒妃所作,这不是您要卑职去请槿酒妃随意写几首词出来的吗?当时,卑职未离开半步!”
杨天问单膝跪地,恭敬而坦然的说。
“皇上,太后,你们都欣赏过槿酒妃的诗作了,这么一个有才华的人,能将皇朝的酒文化带动到一个新的阶层上的酒妃,是不能这么轻易的辞掉的!”
“皇帝,你说呢?”皇太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谁上的绳子谁解套啊!
“那,就请槿酒妃过来吧!杨天问,去把这事办了!”
杨天问领命出了春苑。
阮宁波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阵,却不见范依依,忙问:“璞玉公主呢?”
“璞玉公主现在怕是已经出了宫门了,要快马送到前线的!”柳至柔在一旁悠悠然说道。
“什么,璞玉公主已经走了,我还没有跟她告别呢!”说着,阮宁波几乎红了眼圈。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皇上,槿酒妃留书不见了!”杨天问染一身奔波之色边跑边喊!
一张白纸,交到皇太后手里,纸上赫然写着:“我去和亲,代兄受过!”
这字迹,皇太后在手里翻阅着看过来看过去,这和刚才那纸上的小楷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君初啊,你来看看,本宫也说不大准,这是君末的字样吗?”皇太后将那张纸交到槿君初手里,戴着亮金色长长护甲的手指闲适的敲着檀木雕花桌子,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阮宁波。
熟悉的气息啊!
以前的她也是这样捧着所有的赞誉,阴施暗箭。这阮丫头,会是她想的这个样子吗?
槿君初眉目暗垂,略染郁色,眼中凝聚起幽亮的光,斟酌审视着手中的纸张,我去和亲,代兄受过!这几个字,怎么可能是出自于她妹妹那个小丫头片子之手呢?妹妹几斤几两她最清楚不过,也就是那蝇头小楷写得能登大雅之堂。
可也就是这蝇头小楷害了她!
“回皇太后,这字确实,确实是家妹君末所书!”槿君初一语既出,皇太后陡然转过了头。
“太后,这槿酒妃年纪甚小,又过于文弱,这一时冲动之下,不会有什么差错吧?”阮宁波拧起了眉头,看来甚是担忧!整个事件,就差这一点催化剂!
“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后啊,您可要一定要救君末啊!”槿君初绞着手中的帕子,说道。
“救君末?”皇太后的声音是带点责备的轻扬,看着槿君初,悠然的说道:“何来救字之说?本宫倒是看这槿君末懂事得很!”
皇太后的手指点在桌子上,声声的响,昭示这薄怒!
槿君初咬着下唇,暗叫不妙,一个救字,输了满盘的棋子,不过,这结果对她也未尝不是好事!
阮宁波就那么站在那,静待这皇太后接下来的话,太阳渐渐升到上空,这春苑里,老桂花树挡下的树荫也少了许多,其他妃子围着皇太后在桌子后面站成了一个圈,而阮宁波站的地方,有点晒,但是她忍得住,忍得,值!
“我去和亲,代兄受过,短短八个字,一则为忠,二则为孝,忠孝俱在,本宫都很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年方十七的小女娃所为!你竟然本宫去救她,怎么救,为何要救,放弃忠孝,革除原本吗?啊!”
啪的一声,皇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的一沓子纸张,震飞了!
惊得一圈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槿君初更是噗通一下救跪倒在地!“太后息怒,君末糊涂,君末糊涂!那就,那就,君初代胞妹叩谢皇太后赞誉!”
槿君末真想把舌头给咬掉了,本来只是假惺惺的求个情,却不想捅出了这样的篓子!
噗通!又跪下一个人,是阮宁波。
“阮妃,你这是干吗?”郎东昱本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惺忪着眼,看她们斗来都去,却见阮宁波一下子跪了下来,她的伤还没好,那还得了?一个提气,双腿横略,自桌上飞掠过来。
阮宁波虽是跪着,可眼角的余光可是机敏着呢,这个皇帝,他是要害死她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担忧之情竟然溢于言表!
“皇上,臣妾有罪,臣妾有罪!”阮宁波看准郎东昱飞来的身形,一下抱住郎东昱的腿,死死不放!
郎东昱有些茫然,怎么又叫起自己有罪来了,他并不是谴责她啊!她的手,抱得可真是紧!他的胫骨就要被抱裂开来了!
“何罪啊?”皇太后想是累了,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皇帝啊,被人抱着腿成何体统啊,即使阮妃有错,也不必要横过桌子飞来惩罚吧!还不赶紧回去坐好了!娘告诫你对妃子不能太宠,可并没有允你这么严厉啊!”
郎东昱怎会不知母后是在敲打他,赶紧着抽了腿,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想罚一个女人都这么难,皇帝还有什么权利?”
周围的妃子各自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皇太后呵呵笑着打了圆场,“阮妃啊,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有罪了,想让咱们伶俐的阮丫头犯错啊,还真是不容易!”
“回太后,槿酒妃留书出走其实宁波是脱不了干系的!”阮宁波低头,恭顺的说!
“哦?”皇太后倒是不怒,她倒是要看看,这个阮丫头能把这件事做到什么程度,圆到什么程度?
“太后!”槿君初攥着皇太后的袖子,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有了刚才的教训,她在阮宁波面前,不敢再轻易造次了,阮宁波留的话头,她不敢乱接,是陷阱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