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岸闻言,匍匐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此事万万不可,即使孤注一掷,也不能硬拼,鸡蛋哪拼得过石头?您要为皇朝的社稷,百姓的安康着想啊!”
郎东昱停止了咆哮,背过身,留给萧少岸一个背影,有些决绝,有些挫然,久久注视着墙上挂着的军事作战图。
金水河对岸的土地是皇朝最富庶的土地,如今尽数在楚国的铁蹄之下,怎不叫他痛心疾首,抬头,望着黑黑的大殿穹窿,难道这是上天对他这个无所谓皇帝的惩罚!
做皇帝他无所谓,临幸妃子他无所谓,处理政事他无所谓,楚国多有侵扰他无所谓,他等着大皇兄回来接管这一切,可是他错了吗?
所以上天派一个楚国来歼灭他的游手好闲?在敲打他,你该是奋起的时候了?
“萧爱卿,你说,如果议和当如何?”郎东昱的声音低沉。
“依臣之见,楚国曾说过,要铲过金朝富庶的土地,抚遍金朝公主的胸脯,所以,所以议和,臣以为,和亲为上策!”
“抚遍金朝公主的胸脯……”郎东昱的声音是一把明晃晃闪着狂怒烈焰的长剑,凌厉盛怒,“我皇朝怎能受得了这种耻辱?别说朕尚无子嗣,妹妹们尚且年幼,即使有,也不是这样送去任他们糟蹋的!”
“皇上当然不必送真的公主过去,臣倒是有几个人选!”
“讲!”
春苑,夜幕笼罩。
阮宁波躺在小睡榻上,眼睛圆睁着望着窗外。琢磨着下午时候,和萧少岸的对话!
萧少岸的拜访让她有点惊讶,但说是皇太后的命令,向她来讨教战事问题!她不了解金樽皇朝的地形地貌,国力,与各国的明争暗涌,又如何能插得上话。
皇太后是估量错了!
萧少岸竟是问,如若和亲,阮妃会有什么建议?
他不是问议和,而是具体到了和亲,竟是与她想得一样,不过这本是飞蛾扑火的事情,皇上又怎么会同意呢?不过如果不是公主,那就另当别论了!
阮宁波当时心里一咯噔,这皇太后派萧少岸来,不是来劝服她深明大义吧!
头疼,气虚,阮宁波登时虚软下去,中这个毒怎么好似越来越重了!
匍匐的爬在地上,她咬牙忍着,如今战事纷扰,她无法再劳烦皇上,这点小病痛,她还是忍着吧,只不过这情况不寻常,莫不是她一时疏忽被人害了而不自知?
转头去寻那大树和小草的身影,却是遍寻不着,回过头来却是看见了墙上的一幅画,以往从不曾注意,如今这样看过去,却是让她的心头一震,摸向怀里萧少岸留下的那块布,难道是这样?
“大树,小草,这图是画的哪里?”阮宁波气虚的支着头,喊到。这两个死丫头,不知道泡哪里去了!
“朕来告诉你!画的是这里!”
“皇上?”阮宁波一阵惊,郎东昱邪笑的脸庞,喷热的气息,正在她耳旁。
“大树,小草呢?”阮宁波的胳膊往后撤了一些,窄小的床榻,藏一个病弱的她,显得有些寂寥,容一个酒醉的他和一个头越来越眩晕的她,倒是显得十分的拥挤。
“大树?呵呵,朕不是大树,大树是那个米糠宫女,朕是根烂木头,没有用的烂木头!”郎东昱含混的说着,断断续续,他喝了不少的酒,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酒味与粗重的呼吸,阮宁波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皇帝现在看她的眼神。
但是她后退不了了,她又无法下床去,力气象被抽空了一样,此刻的她变成了一块海绵,即使她再挣扎,也是要承受吸附水的命运。
只是皇上会是水吗?皇上这是要干什么?
他就那么盯着她,让阮宁波想起了梁朝伟的眼神,深的象一汪潭,却似乎可以看到所有。
不动,不说,甚至连睫毛都不眨一下,只是唇角的笑,由含苞到初绽,再到怒放转为冷冽。
“皇上不是烂木头!”
阮宁波十分中肯的评价道,虽然她因为浑身无力的原因,不能说的中气十足,但是郎东昱的脸,因这一句话,神采飞扬。
“你怎么知道?”完全是奶声奶气的问句,清澈的双眼,无辜而乖巧的眼神,阮宁波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是侧身,掣肘,束起的长发微垂,在他抚头的手指间隙穿落,这样一个换作红妆会是倾城倾国的姿势,却生出一个小孩子般那样纯洁晶莹的表情和声音,实在是让她一时无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她怎么知道,鬼才知道,阮宁波的头一阵晕,半戏谑的回道:“烂木头会长黑黑脆脆的木耳,皇上你长了吗?”
一个醉鬼,她懒得应付,也实在无力应付,抚在松软被褥上的手慢慢向前伸展,一寸寸的抚遍那线的纹理,现在她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只有一个,立即沉睡。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吧被子往自己身上拉过来,眼皮在打架。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有那么半晌。
阮宁波疲累的闭上的眼睛开启一条缝隙,只瞧了那么一下,眼睛登时又立马睁圆,皇帝在脱衣服,确切的说已经十分干净彻底的完成了这个任务,除了她不该看到的,她有意忽略的,郎东昱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的跪坐在她的旁边,正在好奇的左摸右摸。
很实在的说,阮宁波的眼光一直没有移开,裸身的郎东昱,简直是人雕出来的阿波罗,他的脸,此刻满是探索疑惑,带点纯真的憨傻,脖颈匀称,结实精瘦的胸膛,平坦有力的小腹,再往下,她很想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