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震,越来越大的寒团开始侵绕,冰冷了整个呼吸系统。走廊空寂,风过无痕,留得呼吸清浅。
颜思蕊凝视着她的背影,心中起起伏伏。此一时彼一时,与酒吧的遇险不同,见她对自己出现的缘由不闻不问,很不甘心。她就那么自信,路钧笙非她莫属?
“不想,你好好养伤。”她这么答,心中五味杂陈,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无论原因是什么,结果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回到家,纪母正在沙发上守着电话,纪念上前将手中的东西丢到纪母面前,黑白的、彩色的严重变形的车辆,怵目惊心。一张一张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从半空洒落。
“纪念,你干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妈,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要救我的儿子,既然你不愿意,我只有自己动手。虽然信上要求你亲自动手,但只要杀了钧笙,结局既定,绑匪也无话可说,我就可以救回我的志远。”纪妈妈神态已近乎疯狂。
血一寸一寸漫上,让人在一片无望的血腥里窒息,“妈,你多年前破坏别人的家庭,如今你还要谋杀他们唯一的儿子,妈,你的良心呢?”
啪,一巴掌扇下,“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脸上火辣辣的热气蒸发干眼底的泪,纪念目光清冷,声音寒寂,“哥哥的事,我们再想办法,但妈如果再试图伤害路钧笙,不要怪我不念及母女情分。”
“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睁大眼看看,真以为他那么宝贝你,半夜三更,他载着别的女人会去哪里?”
伤口浇下一层层食盐,一波疼痛刚过,一波又起,直到痛到麻痹,“那就,解除婚约。”
纪父及时出来,止住这场争吵。看着父亲焦头烂额,一脸的憔悴,所有的语言都归零,酸的、痛的、苦的一切都禁锢到心底的暗房。纪念拖着飘忽的步子回到卧室,身体颓然的靠着门,没半点气力。
须臾,有电话进来,她拿起一看,是路钧笙。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你怎么趁我睡着走了?”
“我家里有点事。”
“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纪念忽然涌出一股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路钧笙,我……”可,她却发现要说出后面的话是多么的难。
“纪念,你想要说什么?”
她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只觉得空气不知被束缚在了什么地方,呼吸越来越困难。
“有话和我说?”他低语。
她把脸藏在怀中抱着的毛茸茸的大熊里,眼泪无声的滑下。路钧笙,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法告诉你。
“没什么。”
沉默一会,纪念听到路钧笙暗哑的声音响起,那低沉的音色里,好似裹着几不可察的悲呛,“纪念,每个嫁入路家的媳妇都要做婚检,你明天抽出时间,我会安排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