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五陈家公子自诉之一回忆
“无痕,休息一会吧!”这是我娘,她很疼我们,弟弟特喜欢粘着她就好像我小时候一样。我常想,等我长大后,我一定要娶个像娘一样时而温柔时而智慧时而野蛮时而……的媳妇,她教会我很多东西,教会我做人的道理,父亲说,娘亲从千年之后过来的,这个我一直不敢相信。
“蝶儿,不要宠坏了他。”这是爹,一个很帅的人,娘亲她说的,不过,他的头上有很多白头发,可以肯定的说是都是白头发,但不显老,爹常说他很幸运,能娶到一个宝。我一直替娘亲不值,为什么呢?因为他都不准娘抱我或我抱她,说是娘是他的媳妇,我自己娶去,这么小气的男人娘亲也会喜欢,唉,我不管他,总喜欢腻在娘亲的身边看着她。
“哥哥,我也要练武功,你教我。”这是我弟弟无涯,特聪明的一个人,一点就通,他也是被欺负的对象,那些大人教完我武功后就去折磨他。谁叫我们是男孩子呢?男孩子天生是打架的群体,我跟我兄弟们也是如此。
“无痕哥哥。”这些是我妹妹们,她们绝对是我的克星,整天缠着我要我给她们干活,原因很简单,她们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娘说我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长在女人堆里,千万别成了“娘娘腔”,这点我反对,我是个男子汉,兄弟一大堆,怎么会成为她说的那样呢。
“无痕,我们去玩蹴鞠吧!”门外叫我的就是我哥们之一小胖。
“娘,您跟舅舅他们说我去玩了啊!”出去玩只要跟我娘说就行,她总有办法让他们不惩罚我。
“无痕,你回来。”不好,张莹莹也就是张宁晨张叔叔的女儿进来找我报仇了,昨天我去她家,偷偷在她家池塘里挖几条泥鳅放在她衣服里,吓得她尖叫了好久,张宁晨叔叔只是责怪我一下就没有下文了,我才不管,快跑。
“无痕别跑。”我家姐姐们出来了,我把她们的女红毁了,原因实在太难看,都没有娘织的好,拿出来丢人现眼。
“小胖快走。”我催促小胖,出去玩后,回来就没事了,肯定是娘亲做她们的思想工作了。
晚上,一大家子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娘扔给我一个包袱,“明天出去闯荡江湖去。”
“好啊!好啊!”我非常高兴,终于脱离苦海了。
“有你受的。”舅舅恶劣地取笑我。我可不管,待会儿跟我兄弟谈谈一起闯荡江湖。
“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姐姐林中鸟很不服气。
“就是就是。”其他姐妹也附和。
“这你不用担心,爹娘会带你们去。”无情兄弟摸摸无华姐姐和无丽妹妹的头。
“爹,我也要去。”表姐梅琳拉着舅舅的衣服。
“都去,都去。”娘微笑地对她们说:“你们都由各自的爹娘带着去。”
“好啊!”她们欢呼,一群没见识的小女孩,江湖是她们女子可以闯荡的吗?
“娘,你也要带我跟大哥二哥去玩吗?”小妹欢欢睁着好奇的美丽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娘亲,爹娘要带我们三兄妹一起,太好了,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作为大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
“是啊!欢欢,我跟爹要带你们去,不过,不带你大哥。”
“为什么?”我多委屈啊!不要抛弃我啊!我还是喜欢跟家里人一起的,我一个人出去会想念大家的。
“不要啊!娘,不要分开我们兄妹。”无涯反对,这是我说过的话。
“是啊!娘,爹,你跟娘说,我不要跟大哥分开。”欢欢不愧是我疼爱的好妹妹。
“蝶儿,无痕年纪小,我怕他不知道分寸。”爹真是好人。
“好吧!”娘妥协了。
于是,我们一家人闯荡江湖就开始了。
“无痕,你就好了,有这么好的娘。”临出门前,小胖妒忌地看着我。
“那是,等我回来跟你说说风景。”我爽快的回应。
江湖真是好啊!好山好水好风景。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刚到客栈不久就有人下毒,我很不幸运地成为其中的一个可怜人,幸好娘亲会解毒,不然我真玩完。后来查到下毒的人是一个姑娘,想不到一个姑娘家怎么那么歹毒。终于明白什么叫“最毒妇女心”了。我觉得我真是一个霉运连连的人,没怎么得罪人就有不断的祸事。不是被人追杀就是得罪人,娘安慰我,说我年轻气盛难免得罪人,爹说我警觉性不高,为什么弟弟妹妹就没事,唉!爹到哪里都要我去探路,他们跟着爹娘当然没事了,同人不同命。当然,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这让我很自豪。由于我跟姐姐妹妹们跟哥们的姐妹相处多了,遇到姑娘,我应对自如,遇到年轻男子也能够称兄道弟,感觉蛮不错的。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定。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我就讲到这里了。
三百年后,京城上空悬浮着一片彩云,彩云上紫光环绕,彩衣翩翩,绸缎飘飘,天帝正端坐在云层的中间,周围围绕着各色各样的臣子和仙女端着不知名的物品。他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历经了四千年的轮回换来三世姻缘的鼠仙。看他已经身着白色云丝衣服,英俊不凡,威武不已,最初那个将军又回来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将军已经心性变本真了,真值得高兴。
“痴儿,你已经脱胎换骨成为金仙了,为什么你眼里还是踟蹰不已?惦记着那凡尘有什么好?你可知道,世间太多都是虚幻的,你一触一摸之间就消失了,根本不值得你去留恋。”天帝摸摸自己的胡子,似笑非笑地自语。
“臣……”鼠仙看着脚下一妇女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迟疑,“心中有眷恋,心有旁骛不是仙。”
“你的劫难已经过去,缘已散,情已了,落花成泥回归自然,跟花枝再没有关系,何况月老已经重新拉线配姻缘,你与她,从此桥路不相逢,到死不想见,还有什么必要去挽留?更何况,她,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红尘往事成烟云,记忆抹杀了,早已忘了。再说,你已报恩,何必苦苦纠缠,苦恼的是自己,何不开心做个逍遥仙。”天帝顺着他的眼光看到那幕,知道了那个婴孩就是跟鼠仙有了三世姻缘的许蝶。
“恳请天帝放我下凡,我愿意拿四千年的修炼换轮回,远远看着她就好。”鼠仙跪下,心甘情愿为了爱情放弃本来可以拥有的荣华富贵。
“你劫难已去,无需下凡。”天帝淡淡说着,“罢了,待我去观音菩萨那里要了一等忘尘丹给你服下。”说完就要离开,鼠仙抓住了他。
“臣不要忘尘丹。”鼠仙再次跪下,“经过三世,她已经与我融为一体,我不能够舍去血肉变成无血无心,臣承受不起忘了她,忘了她就代表着臣无情无义,不懂爱的仙也不过是个无乐趣的仙。”
“缘散了,拿什么去修补?”天帝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可知道,天地轮回,有它一定道理,若你强行忤逆,心性将错道,将会堕落魔道祸害三界,天下苍生苦不堪言,你怎么忍心看到?”
“臣并不是要忤逆,只是臣—不想成仙,也不想迫害百姓,所以臣望天帝成全。”鼠仙坚定地说着。
“那你想干什么?”天帝不明白了,他处理了太多仙变魔的案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缘散,愿化作一阵春风—拂面!”鼠仙静静地说着。
“你可知道,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有留下,你如果换成一阵风,那么,将是从这世上消失,从此找不到痕迹,你愿意尘归尘?”天帝恼怒,四千年的轮回,难道就为了修炼成一阵春风?枉费了他辛辛粒粒。
“散了就散了,这阵春风就在她脸上停留而散去,从此不后悔!我愿成风归去相思泪,一点一滴一会消失,不会痛苦无依。”鼠仙非常坚定地说着。
“你……”天帝恼怒,袖子一甩,风云变幻,雷雨交加。
“枉费了天帝心机还望请天帝成全。”鼠仙双手举起,手里拿着一鞭子,这鞭子叫“魂散天涯化成风”,是鼠仙用仙气凝集而成的武器。
“你以为朕不敢?”天帝拿起鞭子高高举起,脸变得深沉难看,他闭上眼睛,罢了,他不要将为魔道之仙做臣下,把鞭子甩下去,却被一股力量纠结着,天帝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观世音菩萨。
“菩萨,你不在南海修习,怎到此地?”天帝收好鞭子,他非常明白,观世音菩萨是来搅局的,但心里也是愉悦的,自己用了四千年修炼的下属怎能说毁就毁。
“花开花落应天景,缘来缘去几多愁,天帝,这鼠仙可是您一手造就的,如今毁了,岂不可惜?”菩萨微笑对着鼠仙,“世间最缺真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那凡尘女孩乃是紫竹林的东竹在世,练她个六千年,刚好成仙。仙与仙,本该如何,就自然而定,不知天帝……”
“东竹?”天帝一时不明白,天帝如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紫竹林有棵东竹在修炼。
“四千年前,鼠仙还是一个将军的时候,在一次狩猎中,打死了一只啃食东竹的畜生,这东竹破土见天,承蒙恩泽,心里惦记,执念太深,吸收天地之灵气,独立而生,向着东边移动,承受东边太阳的洗礼,越发有了灵气……。才有了救助鼠仙离苦海的缘由,缘来缘去总是缘。”观音菩萨道出了更早的故事。
“罢了,一切随缘吧。”天帝无话可说了,他最明白佛家讲究的是缘分,既然他们是有纠葛的,就随风飘吧。
“鼠儿,你的魂且去镇压五湖四海的妖精鬼怪,肉身暗中保护这个本就多灾多难的东竹吧。”天帝看着鼠仙,自顾自离去,鼠仙经过四千年的修炼,已经可以达到魂魄相离肉体相携的境地了。
鼠仙来到紫竹林,看到东边一棵独立而生的竹子,便知道这就是东竹的元神,他在竹子下面盘腿而坐,魂魄离体,执着“魂散天涯化成风”游荡在五湖四海,惩罚着无法无天的妖孽。肉体则以一种幸福的姿态保护着这棵孤独的竹子,跟她一起走过风风雨雨……。
从此以后,鼠仙暗中保护着东竹,默默关心着……这场缘由,经历了一万年。
一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东竹轮回了三千次,终于破身成仙,此时来到自己元神身边,看到鼠仙,心里已经超出了感激的范畴,每次的生死都是这个仙在她旁边守候着。
“竹儿,你来了。”鼠仙睁开眼睛,流露深情。
“是,我来了。”东竹飞身来到他的面前,深深地看着他……
我,洛阳城内陈姓人家的独子陈安和,在这个“理学”刚开始形成雏形的时间里,商人仍然得不到良好的待遇,为了摆脱家族五代从商的低下命运,祖父从小就要求我做一个有学识的士子光宗耀祖。我也学会了接受这本来就属于我的宿命。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们陈家虽然是商人,但怎么说也算是大户人家,应该没人欺负才是,可是,那天,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知。
十三岁那年,我跟母亲正在用餐,饭还没吃到一半,在外地巡铺子的父亲满身是血,躺着回来了,我站起来的时候,是害怕的。母亲迅速把我往她的怀里藏,不忍心让我看到血腥的场面。为了让我安心,她在忍着抽泣,我从她一直颤抖的身体里知道事情的原委。
“陈少奶奶,小民把您的官人带回来了,您赶紧让他看大夫吧。”这个跟着父亲一起回来的人身上沾满了血,头发沾着树枝凌乱地飘在细碎的刘海旁边。
“快,快去请大夫。”娘亲可能是吓坏了,在那个农民的催促下才反应过来,焦急地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父亲活过来了,他一醒来看到一边憨厚着不知所措的汉子,“咕噜”一声从床上跌下来跪在那人的前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陈老爷,您这是干什么?小民承受不起。”这名汉子名叫许牛,他吓得后退一步,接着在父亲的面前跪了下来,也磕了三个响头。
“恩公,我陈某人,家薄力微,兄弟就我一人健在,倘若我也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让我如何面对地下的祖宗?好在您仁慈心厚,背着受伤的我从小道上离开,这才留着一条贱命见这幼儿贤妻,您的大恩大德陈某人没齿难忘……”父亲拉着许牛的手就是一通感慨,把他拉起来后,吩咐府里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呼着。
这许牛诚恳,不愿意接受父亲的款待,连连说家里老小等着他回去,耽搁了时间让他们担忧就不好了,什么都没有接受直接回去了。
“安和,你永远记住,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等你高中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他们。”父亲看了看他的背影,回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跟我说。
“孩儿晓得。”似懂非懂如我,毫无神知地点头。
从此以后,我们陈家跟许家结下了深厚的联系,每每有好事,两家人都会想着对方。
我十五岁那年,许家娘子到我家做客,跟娘亲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到她的女儿许蝶,说她十一岁了,是个乖巧能干的女孩子,什么都抢着干,她这个做娘亲的真是福气,娘亲眼中羡慕的神情一览无遗,她是希望有个女儿的,这样就可以多多陪她了,说起来我这个不孝儿子,总是想着忤逆她,还真是不该。
娘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言论,在晚饭的时候,跟爹提起了许蝶,有意把她许配给我,我记得当时脸好红,这么难为情的话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爹看了看我,我想他是知道我的脸红,他同意了,说我们陈家算不上是什么尊贵人家,人家的女儿配得上我。
第二天,父亲就找了媒婆去下聘礼了,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应该是焦急的吧,倘若成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像大家所说的脸黑黑,手黑黑,咧着大门牙笑嘻嘻,想着都觉得心里焦急。倘若不成,我们陈家哪里不好?有吃有穿的,还会亏待她吗?想着心里也焦急,娘亲还跟我开玩笑说我等新娘子等疯了,我当时又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