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些事先不提了,烟儿,你与无双的事可有定好了日子?”
水冰月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卿卿闻听提到了自己,心里不觉得一跳,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那神情倒是更像是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女子了。
“此事烟正要请姑姑来定。”
水寒烟的墨眸深情款款地投注在卿卿身上,令卿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既然你们已是情投意合,且珠胎暗结,我看此事也就不必再拖延下去了,秋水宫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就明日吧。”
此言一出,卿卿险些晕倒,额头上更是三条黑线。
明日?这不是在开玩笑吗,哪有这般快的,今日才见了家长,明日就成亲,还有,什么珠胎暗结?那是什么意思?
抬眸对上水寒烟灿若星辰的眸子,卿卿总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水寒烟宠溺地一笑,长臂倏伸,揽在卿卿腰间,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无限宠溺地在卿卿耳畔低声道。
“无双有了身孕之事,为夫已经告知姑姑了。”
卿卿此时简直是哭笑不得,她有了身孕?那天也要下红雨了,她根本就还是处子一个好不好?
“好了,我有些累了,烟儿,你们下去吧。”
珠帘后的水冰月说完这些,似乎是真得累了。
现在卿卿终于明白那句‘你比她狡猾’是何意了,也难怪水冰月会对她冷冷的,言语间更是豪不掩饰对她的不喜和厌恶,原来她以为是自己用了卑劣的手段怀了水寒烟的孩子,所以才令水寒烟不得不娶自己的。
“好,姑姑好好休息,明日,烟带无双再来请安。”
水寒烟神情自若地微微一笑,揽在卿卿腰间的手臂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是紧了紧,卿卿心里是又羞又恼,脚下毫不留情地对着某人踩了下去。
“无双,不要闹了,小心动了胎气。”
某人似是早有预料般不但没有被卿卿踩到,反而是紧紧地夹住了卿卿的脚,耳畔那喷洒的热气直直地灌入了卿卿的脖颈中,令卿卿又是一阵气恼,却是无计可施,凤眸狠狠地瞪着水寒烟,樱唇抿成了一条线。
在他人眼中,两人之间刚才的一番动作更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没有一点儿破绽可寻。
水寒烟与卿卿走后,那本是慵懒地斜倚在榻上的清冷女子缓缓地站了起来,穿过珠帘到了外间站定,冷漠的寒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那副壁画。
“看来少宫主是真得喜欢上了那位无双姑娘了,平日里少宫主可是绝对不会任女子靠近他三步之内的,这次却是……”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妪将手中还冒着浓浓热气的碗放在桌上,取了一件厚实的狐裘为她披上,低声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喜欢吗?未必见得,烟儿若是如此容易便会移情别恋那便也不是她的儿子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也不能单单只看外表。”
“是,那宫主是否还会留下若瑄姑娘在秋水宫内,她可是魔宫中人,万一……”
老妪满是褶皱的脸不无担忧地道。虽说少宫主深深地喜欢那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跟宫主争执不下,而那个女人对少宫主似乎也有情意,可是她毕竟曾在魔宫中待过,那份真情又有多少,他们不敢拿整个秋水宫做赌注。
“玉无双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那老妪闻言一怔,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又似乎是明白了一些,水冰月已经来到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吞咽着那碗冒着袅袅热气的药汁。
算算日子,又快到阴日了,而她体内的寒毒也快要按压不出,再次发作了。
一路之上,两人相依而行,白衣翩翩,墨发飞扬,如同仙境中走来的一对金童玉女,男子俊美的容颜时而暖昧地贴在女子的耳边说些什么,惹来女子娇嗔的怒瞪,殊不知路上碎了多少女子的芳心,惹来多少既羡又妒的眸光。
送卿卿回到小院,水寒烟便转身去了书房,秋水宫的一些事还需要他处理,坐下没有多久,便有人送来了火红色的霞帔,珠翠摇曳的凤冠,朱钗首饰等物也是一应俱全,虽说水寒烟是纳妾,但也没有丝毫的疏忽。
卿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摆布,未置一词,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明日成了亲之后,他就可以达成心愿,接他心爱的女子到秋水宫了,而她也可以找个理由离开这里会丰城了。
理由早就商议定了,算是百无一失,只是那珠胎暗结一说今天还是令她有些介怀,她虽然不在乎所谓的名声,可是也算是罗敷有夫之人,就算是远在丰城的瑞王并不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愧疚,好女不侍二夫,她倒好,嫁了两人,现在还莫须有的怀了孕,想想还真是可笑。
一夜安眠,水寒烟也没有再过来,想来是在处理秋水宫的那些事,他平日里也不再秋水宫,难得回来,一定也是十分忙碌的。
翌日。
东方泛白,便陆续有几名丫鬟前来服侍卿卿沐浴更衣,打扮梳妆,小院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卿卿昨夜睡得早,倒也没有因为被人扰了好梦而发泼,想起嫁瑞王时打飞了喜婆的那一段,现在还真是有些好笑。
“送入洞房。”
随着媒人的一声落,卿卿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想不到秋水宫里的人成亲也会弄得这般的繁琐,一天折腾下来,她几乎是晕头转向,筋疲力尽了,幸好有那个幌子,这才减去了不少的程序,否则她只怕此刻连趴下的心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