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们走吧。”
卿卿侧开眸光,垂眸间,脸色微微有些发烫,心内如藏了一头小鹿般的砰砰乱跳,真恨不得一掌按停了,不就是在他姑姑面前上演一处伉俪情深,郎情妾意的戏码而已吗,她穷紧张什么?
枉自己平日里还引以为傲的觉得自己遇事淡定自如,绝不会为一些无聊的事而乱了分寸,还曾深深地鄙视那些为了美色而迷乱了心性之人,现在怎么样,放在自己身上,还不是也灵验了吧?
这个男人没事干吗长得这样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还偏偏笑得一副纯真无害,害得自己每次见到他,大脑就容易失去自控,如白痴一般了,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同时心中也微微有些苦涩。
这样的丰神俊秀的男子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不是她。
看着当先一步踏出房门的卿卿,水寒烟淡淡地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人前泼悍嚣张的卿卿有如此慌乱的一面。
正如她所说,人人都有一层保护膜,只是掩藏的深浅的问题,他如此,她亦然,但是,外表即使再强大的人也有他(她)的软肋可寻。
楼阁傍水而建,不算太高,如同现在的海滩别墅,周边的环境十分的优美,岸边垂柳浮水,水中种植着大片的睡莲,一架木桥延伸到水中央,有一座小小的亭子,四面垂挂着白色的纱幔,随风飘荡,在岸上看去,飘渺的如同仙境。
“姑姑喜欢安静,这里平日里除了打扫之人,一般是没有人来打扰的。”
水寒烟上前一步,与卿卿并肩而立,男子身姿颀长挺拔,女子娇小柔弱,同样的一身白衣飘飘,站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这点儿,卿卿已经知道了,水寒烟的意思她自然也听得出来。
“这个时辰,姑姑起身了。”
修长的手自然地握住了卿卿柔弱无骨的小手,温暖的感觉瞬即袭遍了全身,卿卿如触电般地一颤,被握住的手下意识地一挣,耳畔多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无双,你现在是我即将要娶的女人。”
深幽的眸光如漩涡般的深深攫住卿卿,语气中带着几分提醒,甚至还有几分认真。
女人?
他没有说是妾,更没有说是妻,只是女人,只是不知道这女人在他心里与那两者之间相比又是占有什么样的立场。
她很想问一问他,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因为身后传来一阵轻浅的脚步声,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来请他们进去的。
“少宫主,玉姑娘,宫主请你们进去。”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种无言的默契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却是把身后的那名丫鬟看得心内一阵诧异,眸光在看向卿卿时又多了一丝羡慕,心内几分失落,自然也有小小的嫉妒,而当一双美眸落在两人相牵的手时,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险些失态。
秋水宫宫主水冰月身边的人不同于别处,都是经过严格调教过的,不论是胆色上,还是遇事处变不惊上在秋水宫内都算得上是绝顶高手,只是,今日她看到的太过震撼了,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少宫主竟然会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会不会是她眼花了。
被一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牵着手,卿卿起初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被男子握着的手背灼热一片,手心内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水,可是,侧目偷偷瞥了一眼,水寒烟泰然自若的缓缓而行,神态举止无不自然而然,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表现地太过了,顿时神色间也坦然了些许,暗骂自己太胆小了,不就是被男人牵手了吗,就权当手上触到的那块温暖的肌肤是猪皮好了。
只是不知道若是水寒烟知道卿卿心内将他的手当作了猪皮会有何感想?
水冰月的外室布置的极为清新淡雅,窗前一张软塌,上面铺的是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老虎皮,老虎皮不稀奇,但是这纯白的老虎皮就极为珍贵了。
梳妆台上摆放着两只细颈白玉花瓶,瓶内插着几支含苞待吐芳的桃花枝,墙壁上悬挂着一副画,既不是象征高洁的梅兰竹菊,也不是山水人物,繁杂而粗糙的画笔显得杂乱无章,几乎没有一点儿可观赏性,就如同小孩子随手涂鸦,但是卿卿却是看得有几分入神。
“无双,见过姑姑。”
直到耳边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卿卿才回过神来,赶紧随着水寒烟俯身行礼,只是,后背一寒,却是觉得如同被一道冷森森的仿佛可以看透她内心的眸光注视着。
昨夜的话再次萦绕在耳边,‘你比她狡猾’,难道是说这水冰月不喜欢自己的侄儿娶一个聪明的女人吗?
垂地的厚重纱帘被两名丫鬟向两边拉开,用金箍束好,透过珠帘,若隐若现一名轻纱女子斜倚在榻上,浑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贵气。
“起来吧,烟儿,你是何时回来的?事情处理的都怎么样了?”
清冷的声音在对着水寒烟时难得地柔和了几分。
水寒烟长身而立,白衣胜雪,美若谪仙,底下握着卿卿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安抚她不必紧张,温若春风的声音淡淡的,如涓涓溪水,却是能奇异地抚平人的情绪。
“今早刚刚赶回,那边我已安排妥当,姑姑务须挂心。”
卿卿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也知道是秋水宫内的事,无心去探究,便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这秋水宫宫主的眸光太过犀利,她虽然很想探究一下挂在墙上的那副画,可是现在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