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就算是邀功心切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况且还是一个女人,刚才去牢中提这女人时,他还狠狠教训了一顿那些狱卒。
“将那昨夜对她用刑的狱卒带来。”
瑞王脸色更加的深沉了几许,眸中神色也更加了凌厉几分。
卿卿低垂着头,心中暗叹一声,看来那狱卒一定是被人收买了,此时只怕未必还有活口了。
事实也果然如卿卿所料,或者是说如他们所料,等到冷云再次赶到地牢时,里面的几个狱卒已经是没有一个活口了,而外边看守的两人却是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中毒而死,没有挣扎的痕迹,倒像是畏罪自尽。
地牢建在王府十分隐蔽的地方,要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潜入,可能性很小,一场刺杀倒是顺理成章地成了那狱卒滥用私刑,然后事发后畏罪自杀了,只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吗?
“可还有救?”
瑞王凝眉看着正在俯身为女子把脉的卿卿,深不可测的眸光中跳跃着冷厉的怒意。
“从脉象上来看,她是中毒了。”
卿卿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脸上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如同陈述一件事实的地淡淡地道。
瑞王深幽如墨的眸光静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淡定。
紫黛跟了她有一段日子了,她深知这丫头心思慎密,做事沉稳,如此都能被人算计了,可见她们早就在他人的算计当中了,也在他人的监视当中了。
“王爷可相信刺杀之事与我无关?”
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她料定这个男人绝不是那种轻易会相信一个人的人,毕竟他所处的环境与一般人不一样。
“本王相信。”
那掷地有声的清朗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一刹那竟是那般的动听,卿卿料不到他会回答,而且还是如此坚定的回答,对上他的灼灼黑眸,心跳得有些不规律了,手捂住胸口,卿卿轻启朱唇,冷冷淡淡地道。
“那今晚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吧。”
“好。”
要变天了吗,素来沉漠近乎于冷酷的瑞王爷会有如此好说话的时候,卿卿有些无语。
冰冷的地牢中,霉气扑鼻而来,潮湿的地面上遍布青苔,稍不留神脚下便是一滑,卿卿沉稳地走在前方,纤弱的身子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参观’古代的牢房,阴森恐怖,心里唯有这样的形容。
身后冷云一脸沉默地紧紧跟随着,他也开始有些好奇前方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瘦弱的身体内到底是蕴含着多大的能量,有多坚韧。
这阴森森的地牢,别说是走上几步,就是中央那充满血腥臭气的池沼中一个个龇牙咧嘴地怪物,一般人看到也早就吓得面色惨白,更有可能会尖叫出声了,可是这个女人却是扫了几眼,便面无表情地绕了过去,脚步都不见得有丝毫的凌乱,她真的是女人吗?
自然这个想法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走在前方的卿卿也没有注意到。
“就是这里了。”
阴暗的牢房内,墙上插着一个忽明忽暗的火把,地上凌乱地有些杂草,墙角处堆着的杂草有陷下去的痕迹,卿卿扫视了一眼,淡淡地道。
“好了,你下去吧,不要走漏了风声。”
说罢,卿卿也不嫌脏,径自在墙角那堆起的草堆上做了下来,冷云抽了抽唇角,然后抱手施了一礼,转身便匆匆离去了。
夜色慢慢地笼罩了下来,月亮躲进了云层,整个瑞王府都慢慢地寂静了下来,只有几名巡夜的侍卫时而穿梭在院落中。
假山畔,一道黑影长身而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几个起落,已是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一棵大树上,府内的地形他仿佛十分熟悉般,不但避开了地上巡逻的侍卫,还避开了隐在暗处的岗哨。
不过一炷香的时辰,那道黑影已是到了府内一处杂草横生的院落,他小心翼翼地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手一扬,只听得一声闷哼响过,隐在杂草中的一名男子便倒在了地上,双眸圆睁,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至死他都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又等了须臾,黑衣人影这才迅捷的起身,扒开杂草,一处有一人来高的洞口赫然就在眼前。
地牢内,几名狱卒或坐,或靠着墙似是已经睡着了,发出轻轻的鼾声,这也难怪,这个时辰正是人最困乏,警戒性也最弱的时候,更何况地牢外还有层层防守,这里又是如此隐秘,里面的人自也没有什么很重的警惕性。
牢房内,光线十分昏暗,在墙角处,瘦小的身子向着墙内蜷缩成一团,看不清面目,凌乱的发丝上星星点点的沾满了杂草,不过看那身形也知道是一名女子。
黑衣人凶狠的眸光定在那一团瘦下的身影上,从身上拿出一串钥匙缓缓地打开牢门,一步一步向着那地上蜷缩的人走近。
地上的人没有一丝动静,仿佛是睡着了,也仿佛是昏迷了,危险的气息一步步靠近……
黑衣人出指如电,迅速地点住了女子的几处穴道。这才快捷地将女子翻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硬塞进女子紧闭的嘴中,正待用力一拍,忽觉得身后生风,来不及细想,将地上的女子一抛,身形灵活地向一边侧了过去。
而本是阴暗的地牢内一下亮如白昼,几只火把的同时照耀下,当先而立的那个众星捧月一般,一身冷冽,浑身充满了浓烈的杀气的气宇轩昂的男子,不是瑞王爷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