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你不必陪我了,去睡吧,记得不要睡床榻上。”
巧儿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却是没有起身,君卿卿也不再理会,今晚的晚膳中她添加了几味作料,除去避毒的外,还有促进睡眠的药。
夜更加浓了,风也更加大了,树枝左右摇摆,灵棚内的烛火也被刮得忽明忽暗,气氛更加诡异莫测,君卿卿凤眸忽然睁开,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她嗅到了夜风中夹杂着一股杀气,越来越接近,手下一把银针蓄势待发。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清冷的声音不高,却是清晰地在整个院子中回荡,那领头的几乎快要与夜色溶为一体的黑衣人身形一顿,想不到这丑丫头竟然警觉性如此之高,看来今晚是碰上硬茬了,也不发话,向着身后挥了挥手,几个同样一身黑色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团团地将灵棚围住。
君卿卿冷哼一声,身子不动,纤手一挥,数十枚银针破空而去,势如破竹,那些黑衣人想不到君卿卿出手如此之快捷,有几个闪躲稍慢的,便中了一针,肌肤隔着衣衫觉得一麻而已,须臾没有异状,便也放下心来。
“现在去安排一下后事应该还来得及,若是到了天亮,怕是就只剩下森森白骨一堆了。”
女子垂眸,缓缓地向着火盆中地添着冥纸,孱孱如清泉的声音如同自言自语。
黑衣人闻言一怔,他们也不过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但还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而对于君卿卿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那位神秘的雇主可是跟他们说要杀的这个女人没有半点武功根底的,只不过是诡计多端,惯会胡言乱语,所以要他们不要与她多言,上来便杀了她就好。
头抬起,清冷的眸光扫过那几个踟蹰不前的刺客,唇角勾出一道邪恶而嗜杀地冷笑。
“怎么,你们不信?看看自己的手心是不是有一颗红点,它会顺着血液流动,等到了上臂时就是你们的大限将至了,不要试图用内力压制,否则毒素运行的只会更快。”
“交出解药来。”
一把冰寒地钢刀猛地架在了君卿卿的脖颈上,低沉而略带几分粗哑的声音显然是来人有意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君卿卿冷冷地扫了一眼架在脖颈上光可鉴人的钢刀,若无其事地继续向着火盆添着冥纸,声音悠远而冷冽。
“阁下不觉得行为太过粗鲁了吗?”
“少说废话,若是再不交出来,老子马上让你先横尸当场。”
钢刀向下一沉,一道血痕横然脖颈之上,鲜血顺着刀刃滑下,洁白的衣衫上染上淡淡的血腥。
女子眉宇轻蹙,手指微不可见地一动,男子只觉得持刀的手臂一麻,似乎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一般,心内却是大骇,这种感觉就如同他刚才腿部的感觉一样。
“你还有一个时辰。”
清冷淡然无波的声音听在男子耳中如遭雷击,他虽然不敢确定女子的话是真是假,可是也不敢轻易尝试,虽说他们干得是在刀刃上舔血的买卖,可是并非死士,有命在,才能花银子,他们还不至于为了区区几千两银子搭上性命。
“好,今夜大爷们暂且绕你一命,把解药拿出来吧。”
思考片刻,黑衣人刷的一声将钢刀还鞘,要杀这个女人机会有的是,先把解药骗到手再说。
君卿卿冷嗤一声,原来这就是那个女人找来的刺客,如此不经吓,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一群废物,扬手一挥,一个小瓶飞了出去。
“这药可以暂时压制你们身上的毒素蔓延,我出买我命之人双倍的银子加上解你们身上之毒的解药,与你们做笔买卖如何?”
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地看着那个小瓶,刚要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这个女人不会是要他们违背江湖上的规矩,要他们反过来杀了雇主吧,那可是以后就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更不用提会有人找上他们了。
半晌无语,君卿卿也不着急,她自然知道这些人心中顾虑的是什么,只是她现在打的就是心理战,况且这几个人对她的话还有几分怀疑,反正漫漫长夜,她有的是时间等下去。
“只要不违背了江湖上的规矩,我们愿与姑娘合作。”
手中的红点开始成一条线般的蔓延开来,才不过片刻就到了手腕的位置,领头的黑衣人不由暗暗心惊,不得不相信君卿卿的话。
“你们觉得这个时候还有资格与我讲条件吗,我要那个雇主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你们几个是要四处散播谣言也好,是要阴谋陷害也罢,总之,只要那个人痛不欲生就算是买卖成交。”
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君卿卿随意地接着道。
“哦,顺便提醒一句,若是十日内还无法办到,那么你们就只有生生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肌肉一块块慢慢地腐烂,然后脱落,直至经受残酷的几日几夜欲死不能的折磨后变成一堆白骨的份了。”
阴森的夜晚,呼呼地风声,诡异的灵堂,一身白衣的女子,面不改色地述说着世间最为残忍的死法,即便是杀人如切菜的几个杀手也不觉得感到后背阴风阵阵,浑身毛骨悚然,犹如面对的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而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魔灵。
“成交,只是事成之后我们到哪里找姑娘?”
领头的黑衣人头皮一阵发麻,暗暗恼恨那雇主为何不向他们兄弟几个交待清楚了,若是早知道这要暗杀的主如此难缠,别说几百两银子,就是几万两银子他们也不接,如今就只能怪她时运不济,惹了这位难惹的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