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看看你干的好事,一个待字闺中的相府千金小姐竟然跑去那种地方鬼混,你……你把相府和沈家的面子都丢尽了,你还知道什么叫礼仪廉耻吗?”
君诗涵神色一阵难看,芙蓉面上倏青倏白,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被自己的娘亲疾言厉色的一顿述说,虽说不该做下了那种丑事,可是也不能全怪她呀。
“娘,我……”
啪,清脆的掌声回荡在房内,君诗涵纤手捂住半边被打得肿起的面颊,圆瞪着一双美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一直以为无限宠溺自己的娘亲……
沈琉璃也有些懵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那一只手,嘴唇哆嗦了半天,却是不知该如何说,又该说些什么,今日她这个女儿所做的一切真是让她失望透顶,伤心过度了。
她沈琉璃一生机关算尽,论心计,哪里有半分输过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个一个只知道娇蛮任性,耍大小姐脾气的愚蠢的女儿来,身为相府的小姐,有那点不好,她竟然做出这种丑事,还被那个低贱的女人抓住了把柄借此要挟她,若是这件事传了出去,她的脸面何存,若是被相爷知道了……
“夫人……”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在房门外停下,管家小心翼翼地隔着房门低唤了一声。
沈琉璃怒瞪了一眼君诗涵,冷声道。
“什么事?”
管家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道。
“相爷与将军快要回府了,这府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夫人是聪明人,相信这话中的意思她不难听懂。
君诗涵也不傻,听到她爹还有那个素来铁面冷清的大哥快要回来了,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若是她做的这些事被他们知道了……后果是不堪想象的,脸色惨白一片,也顾不得刚才那一巴掌了,慌忙拉着沈琉璃的衣袖,楚楚可怜地低泣道。
“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沈琉璃眸中闪过一道厉色,挥来君诗涵靠过来的娇躯,冷声对着外边吩咐道。
“刘管家,你去按照那个贱人说的做,找几个人在西苑搭上灵棚,再派几个机灵的下人暗中盯着点儿,若是那个贱人有一丝的异动马上报给我。”
“是。”
刘管家试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着下去张罗了,今日这事可是棘手的很,他可是要小心一些才好。
那边沈琉璃换了一身衣衫,带着几个贴身的丫鬟疾步向着府门外走去,脸上一片阴狠之色,手中的帕子更是快要搅碎。
韩柔儿,你这个贱人,连死了都要留下那个野种来作祟,搅得相府鸡犬不宁,今日暂且先忍一忍,不过,想入君家的祠堂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只要她沈琉璃还有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要那个小贱人如愿。
巧儿站在府门外时而有些焦虑地透过门缝向内张望两眼,时而又原地跺跺脚瞧瞧轿中隐在暗影中的小姐,这天气似乎是快要大雨临盆了,若是再没有个结果,她们两个岂不是要被淋成个落汤鸡了,再说她自己也不相信素来眼高于顶的大夫人会亲自出门来迎一个小妾的衣冠棺材入府,只是小姐笃定的神态她也不好反驳,只得一会儿看看天色,一会儿看看府内。
君卿卿静静地坐在轿中,面色淡定,凤眸半眯,其实君诗涵之所以会去那种地方背后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相府四小姐莫不是胆怯了,不敢去瞧瞧新鲜?”
一名长相娇艳的女子掩嘴轻笑,身上的衣衫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名贵华丽,但穿在那袅袅娜娜,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却也宛若小家碧玉般。
此女正是君诗涵的手帕之交,其父在朝中也谋了个小小的官职,因她生性聪慧,又懂得察言观色,所以与娇蛮张扬的君诗涵平日里倒是也能相处得来,只是平时也难免受些君诗涵的奚落,嘲笑也算得是平常事了。
君诗涵本身骄横任性,却也是最受不得激的,又是仗着自己是相府的千金,自己的母亲又是正室,自然是不把什么放在眼里,三言两语之下,心中本来的那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好了,本小姐今日就陪你们去看看,倒是什么样的小官把你们几个迷得都神魂颠倒了?”
那几个女子闻言,眸中均闪过一丝得色,只是掩饰的却是极好,这可就怪不得她们了,谁让这君诗涵平日里太过嚣张,不就是运气好了些,投胎到了相府正室的肚子里,有什么好趾高气昂的,况且这背后的人也算是给了她们一些好处的。
楚阁内,人声鼎沸,看台上早就坐了许多人,只是唯一不同于青楼的便是那入座的竟有几个是身着华服,面罩轻纱的贵妇,想来是闺中寂寞,来这里消遣的。
正中搭了一处四五米的高台,高台四面悬挂这粉色的轻纱,轻纱掩映下,一名男子垂头抚琴,琴声寥寥,婉转缠绵,别有一番韵味。
台下自也有几个长相清秀的小官被搂在恩客的怀中,肆意轻薄,而那几个小官也大都是脸色红润,气息紊乱,同样是男人,却是这般搂搂抱抱,行那龌龊之事,也着实是令人侧目,可是在楚阁却是随处可见,见怪不怪。
君诗涵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刚跨进来就有些后悔了,可是想要回头,却是又被那几个女子拉着,又怕被她们笑自己堂堂相府的千金却是胆子这么小,看她们几个都是面不改色,神态自然,也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老鸨,随着那几个女子一路谈笑着上了二楼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