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上成全。”
坚定不移,倔强而冷傲的眸光毫无畏惧地对上皇上深邃的眸光,那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即便你是天子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
踏出皇宫,走在偏僻的小路上,午夜的凉风吹过,树影婆娑,树叶沙沙作响,君卿卿才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似乎是都湿透了,贴在肌肤上很不舒服,双腿也有些发酸,可能是刚才跪得久了。
虽说刚才是险胜了一筹,却也是惊心动魄,不亚于强手对招,她可是耗尽了全身的精力,最后也总算是值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的是对,是错,本来她只想为那个女人复仇之后便效仿师父一般闲云野鹤,畅游山水间。
或许哪一天累了,倦了,就找一处环境清幽的小山村,开一间茶馆,每天慵懒地坐听过往商贩叙说着外间的奇闻异事,烦了,就出去游山玩水,再不然就是随便这个倒霉鬼吵吵小架……
经过今晚的一番谈话,她也终于明白一点儿,皇上对君府也并非表面的倚重,信任,而且若是她所料不错,君府就是一根肉刺,迟早都是要被拔除的。
皇上今晚怕是还有一些话没有明言吧,之所以选她,还因为她不但是君府的小姐,一方面可以令君相摸不透皇上的虚实,到底是皇恩浩荡?还是另有所图?另一方面又料定了她是绝对不会相助君相,杀母之仇不公在天。
不是最合适的,却是最好的。
皇上还真会是纵观全局,深谋远虑,玩弄权术的高手,藏而不漏半点锋芒啊。
只是要想架空君莫谦那只嗅觉灵敏的老狐狸的权利,岂是朝夕所能做到的,说不得反而弄巧成拙,被各方势力反噬,那可就全功尽弃了。
看来有些事,她不需要亲自动手了。
皇上,你又岂能料到当你在把他人当做棋子的时候,自已也成了这棋盘中的一子。
君卿卿嘴角自然的上扬一道完美的弧度,若夜色中的玫瑰,妖娆而魅惑。
瑞王大婚,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同时地方免税三年。
这日,丰城的百姓,不论男女老少,凡是能走动的都涌上了街头。
大街主干道之上,处处张灯结彩,到处鞭炮阵阵,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迎亲的队伍更是绵延数十里不止,城内凡是有点儿名气的戏班子都被找了来,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其隆重程度不次于太子纳妃。
君相府,西苑。
平日里鲜少人光顾的‘鬼’院,今日也算是十多年来第一次来了这么多的不速之客,迷迷糊糊还打着哈欠的巧儿打开院门时都险些傻了。
这也怪不得她,君府自她来后,还没有过什么喜事,她就算是知道小姐要出嫁,也不知道要这么早就梳妆打扮的。
那喜婆也是个势利的,一眼就看出这要出嫁的主虽是占这个相府小姐的名,也一定是不受宠的,说话时也不由有几分尖酸刻薄。
“你们小姐哪,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起身啊,那要是误了时辰可就大大的吉利了。”
巧儿心思单纯,又加上睡梦中被叫起,大脑也没有清醒,一听不吉利,早忘了小姐最讨厌睡觉时被人打扰了,踮着脚就急匆匆地去拍门,还大嗓门的叫着。
“小姐,快起了。”
天交四更,人睡得正是最熟的时候,君卿卿睡梦中也只是蹙了蹙眉,将被子拉过头顶,继续酣睡,大有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理会的架势。
这门外可是急坏了巧儿,而那喜婆涂脂抹粉的脸上更是难看,身后一众捧着嫁衣,首饰,洗漱用品的丫鬟们也不由偷偷掩嘴窃笑,以后她们可是又有了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了。
相府七小姐还懒得出奇。
站在外边的喜婆终于不耐烦了,巧儿也叫的越来越是无力了,偷眼看去,心内暗暗叫苦,小姐,你不会是这次又算计好了休书什么的吧,可是这次要嫁的可是王爷啊,万一……
“我来。”
一声断喝,不仅是巧儿,就是身后那几个窃笑的丫鬟,也都瞠目结舌地看向喜婆,不知所云。
只见她白胖的肥手将宽大的袖子向上一掳,厉眸一瞪,上前几步,来到房门前,深吸一口气,肥掌连续不断地拍在门上。
那堪比地动山摇的架势,早就陈旧的快要歇菜的木门哪里架得住,摇了三摇,便噗通一声,无奈地倒了下去,溅起一地的尘土。
“七小姐,起身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更是惊飞了无数夜鸟,这一声若是还能有人听不见,估计就是聋子了。
砰!
咕咚!
众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只见喜婆胖嘟嘟的身子同另一不明物一同飞了出来,落在她们脚下,喜婆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一张精心打扮的脸上蜿蜒着两道血水,普看上去,狰狞可怖。
巧儿站在喜婆的身旁,离得近,所以刚才也看的清楚,一眼便看出了那飞出来打中喜婆的东西正是小姐爱不释手的玉枕,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小姐啊,小姐,你就是再恼再气也不能这个时候把喜婆给打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被相爷知道了可要怎么办哪?
那喜婆也不过晕了片刻,便悠悠醒转过来,一抹头上,一手的鲜血,她做喜婆数十年,那娇蛮的,任性的也见了多了去了,何曾见过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出手这么狠的,心里也是一阵的憋屈。
若不是这待嫁的是相府的小姐,她早就去讨要说法了,心里更是对这位传闻中的七小姐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