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闹腾,君卿卿才总算是醒了过来,不过是还有些迷迷糊糊。
这下领教了这位七小姐厉害的众人是谁也不肯迈进寝房一步了,谁知道这位七小姐又会丢出什么东西打她们,万一要是破了相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无奈之下,巧儿只得到房内服侍小姐起身,洗漱,更衣,而喜婆则被安置在隔壁厢房内包扎伤口。
等这边忙碌完了,迎亲的花轿也上门了,没有家人至亲的相送,祝福,据说相爷一早就去上早朝了,夫人们身体欠安的欠安,有病的有病,几位小姐就不用提了,理由都懒得说,她这位煞星终于扫地出门了,本应该是高兴的,可惜嫁得偏偏是某人的如意郎君。
虽说这赐婚的是皇上,不甘她的事,可是某些人却不这么认为,倒成了她抢了自己姐姐的意中人。
相府门外,唯有几个丫鬟相送,喜婆被打得破了相不好随行,即便是坚强如君卿卿也不由有几分伤感,不过也是瞬间的事。
虚假的情谊,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她都不需要,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因为君卿卿的这一番折腾,等到了瑞王府,吉时已过,拜堂算是错过了,便直接入了洞房,自始至终,却是连瑞王的衣角都没有见到。
入了洞房,她才知道。原来瑞王今天娶的不单单是她一个,而是正妃,侧妃三人同时入门。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冷漠地声音没有一丝初为新娘的欣喜。
房内侍候的丫鬟婆子多有听说过这位相府小姐恶行的,鄙视之余也是心不在焉的,听到要她们出去,也没有一人多言便散了,反正要是出了什么事,王爷怪罪下来,也是这位侧妃顶着。
狭小的房间一下空了,君卿卿才长舒了一口气,纤手一把将红盖头掀开,随意地丢弃到一边,环视四周。
新房内,布置的还算喜庆,应该有的都有了,被褥上繁华簇锦,枕套鸳鸯戏水,桌上一双喜烛散发着袅袅细烟……
君卿卿冷嘲一笑,缓缓起身,坐在镜前,静静地注视着。
那是一张怎样颠倒众生的容颜?
如玉生烟的粉面上,娥眉淡扫,若柳叶般细长眉毛下,睫毛轻颤,似舞动的彩蝶,一双明眸冷澈时若清幽的古泉,不怒自威:明眸善睐时又是那般的光彩璀璨若星辰,令人忍不住要沉醉其中,粉嫩的红唇浅抿……
“啊,小姐,你……”
一声惊呼,是刚刚去而复返的巧儿发出的,待看到小姐在镜中一脸深沉地盯着她时,神色间微微有些闪躲,慌乱间看到了那被丢弃在一旁的喜帕,赶紧取了上前。
“小姐,王爷都还没有来哪,您怎么就把喜帕取下来了,这可是不吉利的。”
就在帕子快要罩在头顶时,君卿卿轻叹一声,其中却是夹杂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失望?清冷?决绝?
“巧儿,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那平淡无波的声音听在巧儿耳中就如同惊涛骇浪般,心中一颤,身子一软便跪了下去,眸中泪水打转,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
“小姐,巧儿自作主张是不该,可是王爷终究是不比那些贩夫走卒啊,以小姐之姿必可获得王爷宠爱,若是再添个小王爷,圆圆满满,小姐终身有靠,也不会孤寂一人暗夜独自吹箫了。”
巧儿的话令君卿卿不觉一震,她夜深人静,有时辗转难眠便到屋顶吹箫是有其事,只是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看似嘻嘻哈哈,粗枝大叶的丫头竟然听到了,而且还记在了心里,感动之余也为她天真的想法感到一阵头疼。
巧儿见小姐无语,以为她还在生气,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反正今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索性一并说了也好过憋在心里难受了。
“小姐,巧儿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身份低贱的丫鬟,可是也看得出小姐在相府里过得并不开心,每日郁郁寡欢,连丝笑容都没有,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不就是有一个好归宿吗?如今瑞王爷相貌堂堂,身份又在相爷之上,小姐嫁了王爷,以后谁敢欺负小姐。”
“巧儿知道小姐心性颇高,不喜欢男子三妻四妾,更不屑于同她人争风吃醋,可是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更何况是堂堂尊贵无比的王爷了,再说,小姐已是侧妃了,只要尽心服侍好王爷,说不得哪天王爷发现了小姐的好,便独宠小姐了也说不定了吗?”
君卿卿紧紧地按压着太阳穴,蛾眉皱得越来越深,刚才她初见铜镜中自己那经过精心打扮的一张容颜,还以为是巧儿被什么人收买了而有意为之,想不到这丫头原来是怀着这样一番心思,她还真是彻底无语了。
看来这丫头的大脑里,女子必然要依靠男子才能生存下去的思想已是根深蒂固了,想要在短短的几年内改变怕是不可能了,只有日后慢慢调教,循序渐进地转变那种迂腐的思想了。
每日郁郁寡欢?
她有吗?怎么自己倒不觉的,只是偶尔有些孤寂而已。
连丝笑容也没有?
好像是也不尽然吧,她也有笑得开心的时候,只不过很少罢了,本来她就不是一个爱笑的女子好不好。
巧儿这一开了头,倒是也没有刚才的惧怕了,絮絮叨叨就是一大堆的道理。
“巧儿,若是你在这般啰嗦,明日便回相府去吧。”
君卿卿素面一寒,冷冷地打断巧儿的好意规劝,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是最有效的,巧儿果然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