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混蛋!!”
落无鸢愤怒地提着裙子跑上来便是一脚,“你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你看看我!!被关在那什么鬼地方受罪!!”
少女气呼呼地看着冷泽,看着看着眼眶开始泛红。
“你,你别哭啊。”冷泽很同情地看着她,顺便又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头。
“谁说我要哭了!!”落无鸢愤愤地扭过头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不过话说回来,冷泽,你也太大胆了点吧,连敦煌城主都敢假扮!”
“假扮?我没有啊,我就是敦煌城主嘛。”冷泽无辜地摊开手,用格外纯洁的目光看着落无鸢。
“这,这怎么可能?”落无鸢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努力想要从那人身上寻找一些独特的气质。
“我是货真价实的。”冷泽一脸委屈。
“不过也是啊,你刚刚戴着面具,我还真没认出来。”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是么,你觉得效果怎样?”白衣青年顿时兴奋了。
“看上去……非常严肃。”落无鸢努力搜寻精确的词语来描述。
“对,我就是这么正经。”冷泽严肃地点了点头。
少女差点没吐血,这个人还真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喜感啊!
“我说冷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真是被你弄得莫名其妙。”落无鸢叉着腰,不满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又惊又喜。
“这个说来话长啊……”
那天,两人在花丛中被人用迷药迷晕,不知昏睡了多久,冷泽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装饰雅致的阁楼内,他手脚被缚,倒在地上。
隔着碧色的珠帘,隐约可见一身着开领宫装,云鬓高挽的****正慵懒地倚在软塌上,她身段姣好,眼波动人,虽已中年,却依然美丽无比。
冷泽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不远处两个黑甲士兵正拖着昏迷的落无鸢。
“说,你想干什么。”冷泽正义凛然地注视着那个宫装美妇,“你也想要寒冰针?还是什么武林秘籍?难道你要威逼我告诉你明教的机密?”
“呵呵……”帘内的美妇不屑地笑了起来,“这丫头长得不错嘛。”
“嗯?”冷泽扬起了半边眉毛,“你也这么觉得?”
下一秒,他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你要用她威胁我说出什么机密?”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对,你先反复折磨我,可是我宁死不屈,充满了骨气,最终你用我的爱人威胁我,我终于包羞忍辱地说出了真相……你太卑鄙了!!!”
冷泽泪流满面地自导自演了一幕苦情戏,充满了真情实感。
“哼!”美丽的妇女懒洋洋地起身,飘逸的宫装曳地,她袅娜地走来,伸手撩开珠帘,款款走向冷泽。
冷泽默默地后退,默默地后退,一直退到门边,无路可退。
“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宫装美妇温柔开口。
“当然是她了。”冷泽很是甜蜜地一笑。
“嗯?”美妇的笑容阴冷起来,手中倏地冒出了三枚银针。
“啊——”冷泽一声尖叫,“当然是娘您美!谁人不知我娘是当年药师谷中不仅医称国手,而且美得赛似天仙的叶红夕姑娘!!您美艳无双!!倾国倾城!!”
叶红夕得意洋洋地一笑,随即一把拎起冷泽的耳朵,“亏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娘!你就和你爹一个性子,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放着个城主不当,居然还跑去了明教!!要不是我派这些士兵天上地下抓捕你,也不知道你上哪儿逍遥去了!!”
“我哪有,”耳朵被拎得生疼,冷泽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耍贫嘴,“我这不是找老婆去了么,先成家后立业嘛~~~”
叶红夕狠狠放开了手,“告诉你,不久之后又回纥使者要来,你这次别想溜,好好当城主去!!”
“是,是……”冷泽龇牙咧嘴地捂着耳朵,她下手还真狠。
“等等,”叶红夕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明媚一笑,“来人,把这小美人儿带到石窟去关上两天,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什,什么?为什么?”冷泽无限惊恐地看着落无鸢被拖了下去,随即嗔怪着开口,“娘~~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呵,”叶红夕云淡风轻地一笑,然后认真地说,“多谢儿子提醒,要不是你刚才的话,我还真没想到可以用她胁迫你。好好接待回纥使者,懂了么?”
冷泽满脸悔意地靠在门上,让他自尽吧!自尽吧!
“就这样,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当城主了。”冷泽将自己的悲惨经历娓娓道来,然后满眼含泪望着落无鸢。
“就这样啊,你哪有我倒霉!”落无鸢也一五一十讲了自己在石室里险些被人调戏的遭遇,两人相对无语,为各自默哀。
“唉,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落无鸢打了个大大呵欠,困顿地支着下颔。
“对啊,我都忘了带你去休息。”冷泽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嗯嗯,我快困死了……”
落无鸢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冷泽叫了个随从,将她安置在了清风居。
累了一天的少女倒头便睡着了,今晚她做了许多美好的梦,她梦到了爹爹,梦到了曼璃,梦到了许多快乐的事。
醒来时,白日已然跃过城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丽颜。
好漂亮的姐姐啊!落无鸢睁大了眼睛眨了又眨。
“你醒了啊?”那女子一袭银色宫装,腰间系着垂地的流苏,紫玉簪将长发挽成精致的柳叶髻,开领处露出白皙圆润如琼脂般的脖颈,一对琥珀耳坠,晶莹剔透。
落无鸢坐起身来讶异地看着这个美艳的女子。
“呵,”似乎很是高兴,美妇笑了笑,“我儿子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长得还真不错。”
少女讷讷了许久才回过神,“你……你是冷泽的娘?”天,这么年轻,她还以为她不过二十六七岁呐。
“是啊,”叶红夕亲切地一笑,满意地抚了抚落无鸢的乌发,“你一个人石窟里逃出来了呀,真是聪明。”
“呃,我……”落无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哦,对了。”叶红夕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一幅画卷。她最近思儿心切,便一个人学起了画画,想把自己儿子的模样画下来,很久才完工,所以一直想找个人鉴赏鉴赏。
“你看!”叶红夕摊开了画卷,满脸期待的表情。
落无鸢凝视着这幅画,她努力地想要辨认这画上那个圆圆的是什么东西,很久,少女礼貌开口,“夫人,您这个馒头画得真是栩栩如生!”
叶红夕怔了一下,馒头?什么馒头?她好像画得不是馒头吧?
“嗯……”落无鸢又犹豫了一下,似要开口,叶红夕激动地看着她,最后,少女终于下定了决心,“夫人画的……是芝麻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