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说什么?”张凡脸上怒气一闪而过,却极力隐忍了不敢发作,因为他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女孩是安迪想要的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啊?”梅飞飞撇了撇嘴,自顾自地道,“是钱?不会啊,你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嘛?是权?也不像,你又不是学生会的人!那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把柄给他捏在手里了啊?”她走近他,挑衅的眼神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够,“或者?安迪不止招女人喜欢,而且,还招男人喜欢……嗯?”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暧昧,张凡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梅飞飞!你到底有什么屁话要说!”
梅飞飞轻笑一声,淡淡地道:“别发火嘛!这样的话,倒像是被我猜中了,所以心虚的样子……”睨了他一眼,见他已快到了底限,这才转开话题:“请你转告他,不要再对我痴心妄想了,这么点小伎俩,就想让我屈服?哼,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
张凡冷笑:“周子易不是你的新凯子?他被开除,你也无所谓?”
梅飞飞对他口中的侮辱性言辞不气不恼,反而失笑道:“开除?张少爷,你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
“你什么意思?”
“哦?怎么张少爷还不知道啊?”梅飞飞假装惊讶,随即又是淡然一笑,“今天我们已经找到了人证,他能够证明,周子易根本没动过你的什么破手机!”
“人证?”张凡失声道,“什么人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张凡,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是没有想到吧?当时课室里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一个人看到?”梅飞飞瞥他一眼,“这位同学,现在大概已经在辅导员办公室了,只要他说出真相,你觉得,究竟是谁要受处分呢?周子易?还是,你?嗯?”
张凡已经呆愣了,若是真有人证明是他栽赃,那么受处分的,当然就不会是周子易,而是他张凡。只是,人证?
“这不可能!不可能有什么人证!梅飞飞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张凡大声道。
“你不信?”梅飞飞冷笑,“今天我和江玉容把班上所有同学挨个问了个遍,一开始确实没有人说话。但是那人最后终于抵不过良心折磨,悄悄地在我书包里放了张纸条,他说……”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斜睨着张凡。
“说什么?”果然,他的声音颤抖了,像是紧张,像是恐惧。
梅飞飞语气转厉:“他说,在第一堂课下课时,周子易离开的片刻,是你,把自己的手机放进了他的书包!”
张凡愕然半晌,脸上神色变幻,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梅飞飞紧盯着他,神色疑惑。
“哈哈哈!我笑你!梅飞飞!找人做伪证,这种事你居然也想得出来!”张凡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边笑得喘气一边说道,“下课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人看到……我明明是,上课的时候放进去……”话未说完,嘎然而止,他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然而话已出口,却哪里能再收回?
梅飞飞脸上疑惑之色尽去,微笑着点了点头:“哦,原来不是下课的时候,而是上课的时候放进去的!”一面说,一面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按下录音键,举起来向他扬了一扬。“谢谢啦!”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你……”张凡伸着她的手抖了抖,突然怒喝一声:“梅飞飞!你给我站住!”说着追上前去。
蓦然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路边闪出来,拦在路中间,对他怒目而视。不是周子易却又是谁?
张凡立时打了个冷战,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周子易的拳头,他可是挨过的,脸上的淤青现在还没好呢!
“张!凡!”周子易从牙关里迸出两个字,上前一步。
张凡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再退一步,脸上的旧伤似乎又火辣辣地疼起来。
周子易又逼近一步。张凡忽然一眼瞥见他紧紧握起的拳头,脸色立即流露出惊恐的表情,转身拔腿便跑,眨眼就落荒而去。
“哼!”周子易从鼻子里冷冷地发出一声不屑。扭头看了看梅飞飞远去的方向,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这边梅飞飞走了没几步,等在不远处的江玉容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一见梅飞飞的表情,她脸上原有的焦虑顿时消散了。
“怎么样?”她满怀希望地问。
梅飞飞展颜一笑,拿出手机冲她一晃。
“果然如你所料!”江玉容惊喜地道。
梅飞飞笑而不答,把手机中刚才的录音调出,张凡的声音立刻很清晰地响起来。江玉容凝神仔细倾听,当听到张凡的最后一句话时,她不禁“啊”的一声低呼,随即喜道:“梅飞飞,真有你的!这下周子易有救了!”
梅飞飞想起中午时分的情形,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淡淡地笑道:“侥幸而已!”
昨晚与傅远通过电话之后,梅飞飞和江玉容就开始了对班上同学挨个的拜访,到了今天中午,基本上除了当事的两人,所有人都被问了个遍。
但是令她们极其失望的是:没有!什么收获也没有!也许是真的没有人看到,也许是有的人没有说真话,但确实是一无所获。
这样一个夏日的中午,天气热得令人喘不过气,知了在树上叫得声嘶力竭却永无休止,沉闷潮湿的空气让人在饭后更加疲倦不堪,昏昏欲睡,而梅飞飞、江玉容和周子易,三人围坐在某处树荫下的石桌边,却俱都愁眉不展,焦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