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柳诗情现在窗前,看着楼下那天宽阔的大道。车来车往,可是佑寒的车一直未出现。
同居过后,这是他第一次晚归。也许,根本是彻夜不归。
柳诗情想过打电话问候他,看看他到底在哪儿在做什么。然而,她终究没了勇气。
这场爱情本就不公平,他是万众瞩目的王子,而她是活在黑夜里见不得光的跳粱小丑。她没有主动的权利,只能期盼苍天赐给她一丁点怜悯,希望佑寒对她还残存了一点爱。
天蒙蒙亮的时候,门支呀一声开了。
柳诗情扒在沙发上骤然苏醒,直奔客厅:“佑寒,你回来了?”
斯佳丽站在门边,款款笑谈:“真不好意思,你叫错人了。”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柳诗情的心,没预兆的隐隐生疼。
斯佳丽扬起钥匙,娇气嗔道:“噢,这个嘛,是佑寒给我的。”
柳诗情脸色剧变,“昨晚,他和你在一起?”
斯佳丽道“本来,你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按理说,佑寒要的东西可以自己回来取,搞不懂他是怎么想得。”
柳诗情强忍住内心巨大的痛,道:“他让你带什么,你就取吧。”转身,落寞离去。
斯佳丽呆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可是对柳诗情而言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当关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柳诗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柳诗情决定离开这个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诺大的房间里再也找不到她留过的痕迹。
她写了留言条,大致内容就是祝福佑寒找到他的真爱。但是柳诗情出门的时候,料想佑寒既然不想看见她,那么她留下的任何东西便只会遭人嫌弃,于是走的时候将留言条也撕走了。
走在冰冷的街头时,柳诗情不知自己为什么老是想起他第一次和佑寒不辞而别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以为她很快就会回去,然后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她失踪的原因。然而,她未曾料到,她一别就是八年。有时候他们近在咫尺,她却也没有回去看看他的机会。一别就是八年。不知道这次,又会是多久。
不知不觉,柳诗情竟然发现自己漫无目的的漫步却来到了楚佑寒的公司楼下。
好吧,这次就勇敢点,和他好好的告别。柳诗情为自己打气。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柳诗情看到了楚佑寒的车徐徐驶来。柳诗情忽然慌了,一闪身躲进柱子后面。
车子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就在柳诗情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时候,楚佑寒却已经站到了她身边。
“怎么,这次有勇气跟我告别了吗?”楚佑寒望着她脚下的行李,打趣道。
柳诗情觉得自己理亏极了,慌乱的不知所措。
“你不用感到抱歉,婚礼,我也认为不举办的好。”楚佑寒似乎十分冷静。
柳诗情只得一个劲点头,“你决定就好。那么离婚手续……”
楚佑寒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很快却恢复了柔和。“那个啊,我办好了再邮寄给你!”
“如此最好!”柳诗情心不在焉道。
楚佑寒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柳诗情最后一眼望向他时,看见斯佳丽挽着他的手离去。
柳诗情再也控制不住的眼泪横飞起来。
离开佑寒,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但是,无论怎样,她再也不能赖着佑寒了。”
这就是她的命运。
纽约到C市的飞机刚刚驶入轨道,后台就挤满了一群人。他们有的拿着彩旗,上面写着醒目的大字:“欢迎二十一世纪最杰出的心理学家陈芷墨荣归故里!”
陈芷墨走下飞机,抬了抬眼镜,望着前方的人群,心里感慨万千。
并不喜欢大场面大热闹的他,这次却以这种方式回国,只不过是做给他看得而已。
C市最资深的心理研究所早就为陈芷墨准备了住所,本市最安静的别墅区。陈芷墨当晚便住了进去。
吃过晚饭后,陈芷墨拒绝了同行的娱乐邀请,一个人偷溜出来,打了的士。的士司机问:“请问先生要去哪儿?”
陈芷墨脱口而出:“去市。”
司机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挺远的。”
陈芷墨掏出钱夹,取了一叠人民币给他,“够不够?”
“够了够了。”司机踩了油门,风也似的飞驰而去。
在陈芷墨的指导下,司机将车子停到了一家孤儿院门口。此时已是深夜,司机眼神异样,陈芷墨笑着跟他解释:“我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
司机才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孤儿院的门因为夜深而紧闭,陈芷墨有些激动的拍打着门扇,很有一段时间后,才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谁呀?”
陈芷墨似乎认得声音,很激动的喊起来,“院长妈妈,是我,陈芷墨。”
门内静止了一会,不多时听见院长激动的声音:“是芷墨啊,孩子,你回来了?”
“是的,妈妈,我回来了。”
门滑开,陈芷墨还未看清楚开门人的样子,便递上了一个拥抱。
院长笑道:“这孩子,还是来么讨人喜欢。”
司机微笑着离开。陈芷墨被院长带到了后屋,院长拿出了芷墨当年的照片,两个人有说有笑得回忆起以前来。
芷墨的脸色却愈来愈凝重。院长关心的问:“怎么了,芷墨?”
陈芷墨放下影集,感慨道:“如果不是院长妈妈,我一定饿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