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自己的地位更高?
忽然,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殿下……”一旁的太监见太子踌躇这么久,不禁轻轻唤了一声:“要不要奴才把安神香灭了?”
凌轩听到太监的呼唤,才发现自己出神了很久。自己是怎么了,凌轩警惕的看了下老太监,继而将朱笔蘸满墨水,以隽秀的字体批道:(嵘王辞世,世子父丧在身,婚事再议为妥)
凝玉因为没有拯救嵘王,心里过不去,着实消沉了几天。抱着被子赖床不起,筠玉知道这件事,赶来看妹妹,听到凝玉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想都没想就拍着妹妹的肩膀说:“这有什么愧疚的?任谁都要救太子殿下。他是储君,地位最高,岂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话虽这么说。但凝玉总觉得救太子不合算,越想越后悔,应该让他去死。
自己救他,是藏了私心,为的就是让他感恩,对曾家网开一面。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宫里没有半点感激她的举动,这让凝玉很是灰心。
不如救一个死狗,这是她的感想。
“哼,救了也是白救。根本不领情。”
筠玉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凝玉的嘴巴:“你胡说什么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许说!臣子牺牲自己救君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所求的话,罪该万死。”
凝玉干笑两声。心里则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一定要让太子当场横尸。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接着敲门进来一个小丫鬟,凝玉认出是母亲房里的人。
“什么事儿?”
“二小姐……宫里来了一位公公,要接您入宫。夫人要奴婢来为您梳洗打扮。”
上次她被召进宫,结果碰到了太子,惹了一身麻烦。她这次可不上当:“哎呦,我肚子疼……恐怕……”话没说完,那丫鬟身后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位白眉的老太监,尖着嗓子,一扫拂尘:“恐怕什么呀,公主殿下的命令让小姐您那么受不住吗?”
凝玉哑然。这死太监怎么闯进自己屋里来了?也太大胆了吧。
当曾府是什么地方,皇宫后花园吗?随他个阉人这么溜达。
提到的公主,怕就是舞阳公主,否则除了她,很难想象有这么猖狂的人。
“公主殿下的命令,自然叫臣女受宠若惊。”凝玉捂着肚子,脸上却笑:“说来神奇,腹痛被公公您拂尘一扫,竟然消失了。”
她正好对舞阳公主这个对手,很有兴趣。
既然找上门来了,她万万没有躲避的道理,就如她所愿,会会她罢。
打扮妥当随太监坐上马车直奔宫门。太监亮出进宫的牙牌,又查验了一番,才被允许入内,凝玉紧跟着太监,向后宫走去,来到舞阳公主出嫁前住的寝宫,却被告知公主去花园里透气了,又由宫女领着七拐八拐终于在花园里寻见了舞阳公主。
远远就看到在斑驳的树影下,端坐着一位身着红衣女子,仿佛一朵浓艳的花朵傲绽开百花当中。她正由宫女们垂肩揉腿,见凝玉来了,摆手示意旁人都下去。
她拿起团扇招呼凝玉过去:“这便是曾家的二小姐了吧。戴着面纱看不出模样来,但看眉眼想来是不错的。”
凝玉走上前去,才发现原来舞阳公主身边还有一人,刚才是被树影遮着才没看到。
此人正是璟王奕枫。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皆如蛇咬般的移开了目光。
舞阳公主并不像她的真实年龄,充其量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她见到奕枫和凝玉尴尬的样子,遮着嘴巴,毫不遮掩的笑道:“都怪我,没提前告诉你们,这里有对方。”
奕枫一拍桌子,哼道:“你知道我就好,我不奉陪了,姑姑自己在这里赏花罢。”
“呦,生气啦,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舞阳公主笑着拉住奕枫的衣袖:“早知道你这样,姑姑就不让她过来了。她现在人都来了,好歹说几句话吧。听说因为嵘王的薨逝,世子和她的婚事如法如期举行,你还有机会哦。”又朝凝玉伸出手:“来,让姑姑我瞧瞧。别怔着了,快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和想象中的女妖魔完全不一样。
凝玉硬着头皮将手伸过去,舞阳公主便握住她的手,笑道:“真是个好姑娘。”
她无法把这个开朗爱笑的大美人和冷血的幕后主谋联系在一起。
“喏,拉拉手,和好吧。”舞阳公主一手握着一个人,便要作势把两人的手合在一起。
“够了!”奕枫甩开姑姑的手:“愿赌服输,我要赢回我的东西,也要正大光明,而不是靠你从中穿针引线。我的事情,以后不许你插手。”说罢,朝身后伺候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即撑开白纸伞给主子打上。
奕枫则头也不回的,向花园外走去。
“哎——”舞阳公主无奈的摇头:“真是的,都是倔脾气。”
凝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保持沉默。
“我本是叫你来同奕枫和好的,可结果你看到了,我无能为力了。”
“公主殿下,容晚辈说句话,璟王爷要做什么,他心中有数,您不必为他操心。”
舞阳公主一怔,须臾冷笑道:“你懂什么,像你这样的外人,根本不懂他。”
“是不懂,以后也不想懂。因为这本就不是我们做臣子的该揣摩的。”
舞阳公主轻声一笑:“很秒的回答呢。不知道的,当真以为你很无辜呢。算了,你进宫一趟也不容易,就陪本公主说会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