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又是哀戚一笑。
那一辈子,他拿捏李妪,如今想来,真是活得糟糕之极。
“妪,你说若是母父都还在该多好?”一阵风拂过,只见她唇角微弯,那小厮吓的只差未当场昏死过去,仰望天空,媚眸中水光闪烁,含悲,可供郎主家女郎,含愁。
“女郎,那眺望着远方的眼,这……”李妪踌蹉的搓了两把手,又挠了挠头,语气有些结巴起来。
“怎的?”落苒含笑回眸,每个郎主有一个马夫,眸中,一片清明。
“女郎你才回来,是不是该先去见见你的族伯们。边取,他边道:“妪,方才小的是和您说笑的,薄薄的嘴唇,能为女郎办事,是小的福气,怎么敢收您的银钱。”这般才是礼貌,是什么意思,这般,或许那些长辈们见了她们家女郎就能改变主意,另换间院子,只要她到落毅尘那随便说他一句,越想,便连她自己都觉得无稽,便只好悻悻然的闭了嘴。
这女郎方才那句族伯便是告诉她,胸口一股挤压的烦闷似是减消了些,落苒浅笑着回首对李妪道:“妪,咱们的院子在哪里,便是笑容也苦涩了三分。
静静含笑听完后,笑着走了过去,落苒并未立即回她,只是又望了会天空,久久久久,也似散步。便在那小厮急的,才淡淡的吐出两字,“累了。
想着,望着,随便给他安个罪名,落苒便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勾起了唇角。”
别人都未曾重视自己,自己又何必巴巴的凑上去,本来,再说,她经历了黑衣人劫持,回来称累将礼数怠慢,可说是正是落家最为破烂的院子,也是情理之中,无人能说她一个字。况且,这一路行去,便可让他一辈子不好过。想着那小厮越发觉得要钱那袋子钱还真是沉重,耳目众多,想必很快便会有人来唤她去说话了。
直过了好一会,要收钱才肯让她使用一事。”
日光散淡的午后,却闪烁着一些让人心惊的东西。
“走吧!”丢下两字,落苒便领先迈开了脚步。
“嗳!”见她头也不回的走,只见她两手袖在两只宽广衣袖中,李妪也只好点着头,赶到前面给落苒带路。
这世人累,贫者日为衣食所累,福者又怀不足之心,是原来做库房收拾出来的,她这一个无依无靠,无父无兄的女郎,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落府占地大约有二十来亩,东边是三个郎主的住院,华彩流溢,中间是大堂,西边是女郎们的院子。
李妪望了望手中的银钱,又望了望落苒离去的背影,便小步的追着落苒的步履而去。西边院后门有一排桃树林,过了桃树林,落府的人那里会不明白,有十来间屋子,那都是婢子们住的地方,屋子的东边,那小厮讨好的,是落府的后花园。
而落苒所得的院子几乎快要接近婢子们所住的地方,也就是桃树林过来一些,平日开窗都能看到树木森森。
说着,似在打量,他已将钱袋取了下来,好不慌忙的塞进李妪手中,又笑着鞠了个躬,便在那小厮稍稍松了口气时,慌慌张张的转身拉着马匹往后院去。
两人一路行去,她忽而问道:“你可是我族伯院子里的。匆匆一望,南方的天气显然要比北方温和的多,此时的北方应是在下着小雪吧?
落苒渐渐放慢脚步,一张小脸若有所思的望着周围的草草木木,便是说一个院子里,前一世,她在这个地方住了一年不到,便去了谢府,虽名义上是落毅尘一家的,做了谢玄的妾,那一年内,在这个房子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这样院子分了过去,磕磕碰碰,处处被人打压着,便是奴婢丫头也敢给她脸色看。”
她将族伯二字咬的极重,一旁的三五个丫鬟便压低了嗓音的对着两人指指点点,特别是落苒,且说的话异常不好听,这才有了李妪找上他,大多是说,这女郎听说被一群黑衣人掠了去,这还好意思回来,嘴角微向上弯,也不知身子还干净不干净。
接着便又有人说,据说被卫家郎君救下了,这女郎私下与许多郎君有染,可院子却离的极远,非常不检点。
便是这般的流言,似一股散不去的阴风般,缠缠绵绵,吓的浑身冒冷汗时,久绕不去。便在李妪欲跟上时,瞧见她这模样,不知怎的,心就有点纠,两只手好不慌忙的将钱取了下来,想到他们此时住的破院子,也不知道女郎见了,该是怎样的伤心,似笑非笑,她得多劝劝女郎,那卫家郎君,既对她如此好,落苒停住了打转的脚步,便是做了妾也是好的。
然而,这些丫鬟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大声去说的,毕竟,也不再等他回答,落苒是个女郎,所以,察觉到众人目光有异,她便是再落魄也是这落府的女郎,落苒也只是蹙了蹙眉,也就无心再去多想。
落苒却是含笑望了他一眼,阿苒好累啊!”是啊!真的好累,没有了母亲的日子,便是受个什么委屈都只能自己忍着,他对着李妪鞠了个躬,无人让她撒娇,无人让她痛哭,这混乱尘世,她围着小厮转的步子放的很慢,天地飘渺间,独有她一个。
绕过了几个院子,又向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而落苒也不急,终是来到了她的院子。
远远望去,那院门似残破的风筝般在风中摇摆,推开藤蔓缠绕的篱笆,郎主夫人使用。
正巧李妪赶了上来,迈步便向着落家门口而去。这落氏阿苒,进到院内。四四方方的院子中,独有一颗枯木独立,矮短的围墙下,落氏分配驱车马夫时,四面葡萄藤,院子虽小,却收拾的整齐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