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他又回头盯向她。
他的目光有些幽深。
盯着盯着,卫玠幽幽的说道:“如何是好?卿卿,如何是好?卿卿此番你我已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卿卿日后还能嫁于谁人?”
咯咯一笑,卫玠伸手将落苒一把捞入怀中,微烫的唇瓣服帖着她的脸,本是爱洁的他,竟不顾弄脏衣裳,竟用宽袖抹擦着她脏乱的小脸。
他靠的如此之近,落苒反射性一缩,一双幽亮的眸子便那般闪烁的望着卫玠。
就在卫玠缓缓低头向她靠近时,落苒浑身一僵,连忙逃出他的势力范围,到了火堆的另一头,见她如此,卫玠仅是“咯咯”一笑,便独自坐在火堆旁闭目养神。
这一夜,便这般匆匆而过,星辰落去,旭日初升,这一日,天气开始转凉,习习凉风吹来,卷的人遍身生寒。
也幸好在昨儿夜里,落苒与卫玠的衣裳都烘干,这日一早,落苒趁着卫玠熟睡,到前面寒潭将自己清理了一遍,回到岩洞时,卫玠已醒来。
两人收拾了一番,卫玠到前头的竹林临时做了些工具,幸好,一些重要的东西他身上也带着,便这般,他回来时,便将人皮拿了出来,落苒初见碎片却并未惊奇,只是暗道:原来自己还是猜对了。
这般想着,她便飞快的在脑中计划着,起初,她前来这里,只是想要让卫玠欠她一份人情,只是现如今,若她助他得到他想要的,或许,她得到的会更多。
这般想着,她便跟着卫玠除了岩洞,来到瀑布前,落苒接过卫玠手中的图纸扫视了一遍,口中喃喃念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口诀,“坐山定向,阳龙而立阳向,阴龙而立阴向,东西分宫,分东四宅、西四宅,在平洋不见山脉的地方,以水龙作为聚结;”
忽的,她抬首一看,惊呼出,“不就是这里?”
语了,她又迅速转首望向卫玠,只见对方仅是浅笑着望着她。
原来,原来……
他早已知晓!
既已确定地方,落苒便对卫玠道:“原来郎君早已知晓,那咱们便行动吧!”
“嗯,走吧!”卫玠点点头,将一些工具分给落苒,两人再次朝岩洞走去。
根据落苒方才的分析,这岩洞实际是一个墓洞遮掩口,两人将火把点燃,相继步进岩洞里边,边走,落苒边抬头观察洞内的情况,这岩洞是天然形成的,顶上垂下一些石钟乳,**上渗出水滴,然后落在地面的石笋上。
一阵风吹过,火焰轻微地抖动着。
石甬道内除了两人微弱的火光其余地方便是漆黑一团,就着火光望去前面洞连洞,天然的石甬道也是纵横交错,别生支岔,究竟哪一条路是正确的?
望了一会,落苒步上前道:“我来带路吧!”语毕她也不多说,举着火把便往前走去。
只因上一世,邺城这部分的陵墓中的人皮碎片都是由卫玠取出,她自己并未亲临,然,此时,她对此处的地形,机关暗器什么的都并不了解,只是凭着她这些年的经验,心中所知的绝对比卫玠多一些。
自然,这些只是落苒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也未打算告知他人。
石灰岩洞中有着人不太感觉得到的微风,火把上的火苗会朝向有风有新鲜空气的方向倾斜。他们要找的是墓室,墓室属于封闭的地方,自然不会有风,她靠这点来区分总是没错的。
落苒手举油灯走在前面,卫玠紧紧跟随,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溶洞变得越来越窄小。
“且慢……”两人来到一个长条形状的溶洞,宽约十余丈,而前面显然没有了路,竟是一潭不知深浅的水,水流向远方,长则不见尽头。石壁上的孔隙中渗出来像血液般暗红色的液体,连石笋也被染红。
望着前面的水潭,卫玠蹙眉,回首望向落苒,“怎的是死路?”
闻言,落苒摇了摇头,“并非死路。”语毕,她步到一旁的石壁上,纤细的手指一抹,凑到卫玠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气如鼻。
“这是?”卫玠蹙眉望向落苒。
“这是天狼血,它只出现在阴气较重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们只要一路走下去,必定找到墓室所在口。
堪堪吐出这句,卫玠便是全身一僵,回首,慢慢向她看去,两人站在漆黑阴暗的岩洞里,就着火光,一个低头,一个凝视,远远看去倒是颇显怪异。
卫玠一瞬不瞬的盯着落苒,好一会,他喉结动了动,嗓音有些惊疑不定,“阿苒似是卫玠所想的还要聪慧些。”
落苒闻言霎时头皮发麻,冷汗自背心嗖嗖直渗,好一会,落苒咬紧了唇瓣,眸子不定闪烁,却是怎的也未答他的话。
“卿卿不想解释一二么?”卫玠见她不语,再次将头一偏,那模样好似在打量心爱的女子那般深情。
“我……”落苒艰难的张了张口,眸子飘忽的望了他一眼,“郎君,恕阿苒无可奉告。”落苒说完这句,匆匆一福身子便低头自顾自的来到水潭边。
见她避而不谈,卫玠深知逼迫也是无用,便仅是蹙了蹙眉,负手步到她身旁,望着她艰难的打碎一条长长的石笋,再将石笋投入水中,只听“噗通”一声,一阵水花溅起。
“水应是不深,只是咱们得弄熄火把。”卫玠此时也凑了过来。
“嗯。”落苒点了点头,转首望向卫玠又道:“郎君先下水,还是阿苒先下水?”
“嗯。”毫不犹豫的卫玠将火把熄灭,将木棍以布包妥背在身后,便一跃跳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