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倒挺多。”元司野冷笑,“钱怎么花是本王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了,我不但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钱,还可以提供相当数量的兵马,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女子说着顿了一下。
元司野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什么条件?”
“和您有一样想法的可不止你一个,安王殿下似乎私底下也有动作,他人在京城,行事比你方便的多,但是他没有自己的属地,只能依靠旁人,我希望你去和他接触,与他合作。”
“什么?”元司野颇为惊诧,他当然听说过安王,可是这个人不是据说是个草包吗?只知道跟在元怀瑾的身后,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这样的野心!
“为什么要与他合作?同样都是姓元,以后大事若成,位子是给他还是给本王?”他冷冷一笑。
对面的女子忽然幽幽叹道:“郡王怕什么,不是有我帮你吗?宫中的事我比你熟悉的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安王有沈将军的帮助,而你要做的,就是表面上带着自己的兵马和安王合作,私底下架空安王的权力,将他的人变成你的人!”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十足的怨毒。
元司野眯起眼睛:“你似乎是为了对付安王。”
“不瞒郡王,当初如果不是被安王欺骗,我也不会被家人匆匆送进宫。”女子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女人还可怕。”元司野觉得有趣,“看来为了报复他,你倒是不惜血本。”
“所以轻易不要得罪女人。”对面的女子语调一转,极为妩媚,“我只怕苍郡王有一天也会死在女人身上呢!”
元司野皱了皱眉,冷笑道:“本王可不会像安王那样,招惹了女人又不敢负责,本王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相信郡王爷不会让我失望的。”
“放心,我定要叫安王给你磕头赔罪。”元司灏深深的看了眼前戴帷帽的女人一眼,忽然很好奇她的长相。
“以后,将由诸葛先生和郡王接触,我在宫中会努力为您提供方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说完,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男子,年轻的男人微笑着对元司野颔首。
“诸葛先生。”元司野目光放肆的打量着年轻的男子,他依然含笑以对,不为所动。
“顺便告诉郡王一声,安王妃有孕,此时更是和安王攀交情的好时机,郡王可要把握住了。”
“多谢贵人提醒。”见对面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识趣的站起来,“今日便到这里,本王先行告退。”
“郡王自便。”女子在帷帽后对他颔首,待元司野出去后,年轻的男子站起来等待了许久,才打开门,谨慎的观察了一番,关上门走回座位上。
“是真的走了。”他冲女子点了点头,女子松了一口气,摘下了帷帽。
“戴这个玩意儿可真麻烦。”她拖着腮,神色慵懒,赫然正是裴容卿。
“娘娘,此地人多,说不定很快就有客人要闯进宝儿的香闺了,您最好还是戴上。”邵梓孺笑眯眯的提醒道。
宝儿乖觉的走过去给裴容卿捶着肩膀:“娘娘,您要是饿了,奴婢让妈妈送些点心上来。”
“不必了。”裴容卿享受着她的伺候,闭着眼睛说,“宝儿,如果觉得为难了就直接和本宫说,本宫不会为难你。”
“奴婢是自愿的,娘娘就不必再说这种话了。”她抿嘴笑道,“奴婢早就想通了,这世上的男子都薄情,说喜欢也不过是看中你的相貌或者身家,从良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奴婢这样的,待在飞星阁,每日都面对不同的男子,就当自己每日都做回新娘罢了。”
裴容卿见她神色并无一丝不愉,这才放下心来:“也好,反正有本宫在,也没人能欺负了你去。”
“可不是呢,嫁人不过是找个依靠,如今有娘娘护着奴婢,奴婢还怕什么呢!”
邵梓孺听的脸色微红,不由的抱拳道:“宝儿姑娘是性情中人。”
“邵大人这样的正人君子就不必埋汰奴婢了吧,奴婢哪里算是性情中人?都说婊子无情,奴婢只对娘娘一人忠心。”
“邵大人脸皮薄,你莫要取笑他。”裴容卿一本正经的训道,她话音刚落,邵梓孺的脸色更红了,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几分羞恼来。
裴容卿看的大乐,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看他和自家婢女肆意玩笑,只怕内里还是保守的很。
“好了,再待下去邵大人只怕要落荒而逃了,本宫得走了,宝儿,你好好保重。”裴容卿说着戴上帷帽。
“奴婢恭送娘娘。”宝儿恭敬道。
“娘娘,臣竟然不知您在飞星阁也有人。”路上,邵梓孺含笑问道。
裴容卿勾起唇角:“毕竟这么长时间了,若是自己身边连几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只怕寸步难行,你莫要惊讶,这家酒楼也开在本宫名下。”说着二人通过阁楼走进旁边的酒楼,邵梓孺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臣本以为娘娘居于深宫,这市井之事多半顾虑不周,谁知臣还是小瞧了娘娘。”他叹道。
“这些暗线原本都由含烟负责,以后本宫会让你慢慢接触到的,毕竟还需你来扩充它们。”她随意说道,却让邵梓孺的眼里闪过几道亮光。
这样说,是对他的极大信任,邵梓孺含笑应了声是,眼底的喜悦不加掩饰。
二人自房间换了衣服出来,裴容卿见大堂还有空位,看了他一眼说:“反正已经出来了,邵大人不如来尝一尝这家酒楼大厨的手艺吧。”
“娘娘要请客?”他眼睛一亮。
“嗯,本宫可以把你抵押在这里洗盘子。”说话间裴容卿已经坐了下来,十分熟稔的点了几个菜。
邵梓孺在她对面坐下,大为称奇:“娘娘到底是什么时候做这些事的?”
“你进宫之前便开始了,所以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她眯起眼睛,“刚入宫那会比较闲,自然要找点事情做。”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话,这时,从邻座忽然飘来两个士子模样的人的对话。
“啧,你说那素有天才之名的邵梓孺。元熙五年的状元郎?”
“可不是,凡是读书人都曾读过他的《十策》,那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只可惜……”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另一个人怒道,“什么可惜?”
“邵梓孺这样的才子,却做了当今皇后的入幕之宾!”那人四下望了望,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邵梓孺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他立刻看向对面的女子,可惜隔着帷帽,他看不清裴容卿的表情,但至少她不曾动怒,而是淡然的端起杯子来喝水。
“邵梓孺脾气耿介天下皆知,当年太后当权的时候,多次征召他,他都不曾答应,怎么皇后一出马他就应下了呢?这其中的文章大着呢!当今圣上不踏足后宫,而年轻的皇后花容月貌却深闺寂寞,那邵大人长相出尘,便被她看上了。”那两人说八卦说的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