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宜人的风光吸引了不少文人,当朝重臣明珠在此建有宅第更是让这里成为了文人汇集之地。临近后海的胡同里零零散散的有几家书肆,除了一些当朝文人的诗作外,若是和老板熟悉,也有不少古籍可淘。
午后的太阳晒得人直发困。书肆地老板靠着桌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一睁开眼瞧见走进自个儿店里的客人立刻抖擞精神迎了上去。
“这位爷,您是想寻唐宋诗词还是八大家的文章?”
福全打量了一下书肆,他也是听一位友人介绍才慕名而来,如今看来果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想寻王惟俭的文集。”
王惟俭?这熟悉的名字让在店内挑书的祁筝心头一跳。她抱着选好的书出来,在瞧清和掌柜交谈的人时她忍不住惊喘一声。
“王”
“吴姑娘。”福全快她一步回过神,抢在她之前开口,“真巧,你也是来买书的吗?”
祁筝注意到他称呼她的方式立刻心领神会地不再往下说了。她抱着书微微欠身道:“王王公子,许久不见了。”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纵然有些遗憾,不过在这里重遇佳人让福全也有些惊喜。他体贴地伴在祁筝身边一起离开,两人想起刚才在书肆里的事互相对视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王爷,刚才冒犯了。”
“在外不用介意,若是顾及这些是交不上朋友的。”福全看着她道,脸上如此刻的阳光一般和煦的笑容让祁筝的心跳蓦地加快。她脸上泛起一片桃红,移开目光往前快走了几步,满怀羞涩的她压根没注意到前头急匆匆朝她跑来的人。两人身体猛一接触,祁筝立时就被撞倒在地疼得爬不起来。那人见撞倒了人更加害怕,一溜烟跑得没了影。福全顾不得去追那闯祸的男子,眼见祁筝疼得直冒冷汗,他弯下腰问道:“怎么样,哪里疼?”
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的虎子眼见小姐跌倒了忙跑近了问:“小姐,你哪里伤着了,要不要紧?”
祁筝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了指脚裸。虎子见周围人来人往的想先扶小姐起来再说,他刚要上前,突地凭空横出一双手挡在他跟前。
“我来。”
福全轻描淡写地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神色如常,虎子却感受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虎子忍不住退缩了一步,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退开。
福全小心翼翼地扶起祁筝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走?”祁筝小试了一下,立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裸蔓延开。
“不行,好痛。”福全皱了皱眉,依他揣测她大约是扭伤了脚。他低下头对祁筝道:“这儿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前头有家客栈,我们先上那里歇一会儿,然后再找个大夫看看好吗?”
福全见祁筝点头同意了立刻转头对侍从吩咐道:“你先去前头打点一下。”他又摸出一锭银子交给虎子道:“你去请大夫。”虎子愣了愣,随即才反映过来。他顺手掂了掂,嘿,足足有三两银子,真不愧是爷。
街上人来人往的,估计到祁筝的颜面,福全只能架着她走。幸好客栈也就几步路,祁筝到还撑得住。先行一步打点的侍卫特地找了间幽静的雅房让主子照顾佳人。他虽是好心却出了个难题,这雅房在二楼,祁筝现在连走路都困难何况是走楼梯呢。
福全叹了口气,好在客栈内人不多,他附在祁筝耳边道:“姑娘,唐突了。”
还不待祁筝反应,他打横里一把抱起她便往楼上去。祁筝惊讶之下紧紧地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死命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她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胸膛内,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走进屋子,福全小心翼翼地将她搁在软塌上。他蹲在她身前看着她道:“忍着点,我现在要褪下你的鞋袜替你看看。”
祁筝一双美目半含着泪,她咬着唇点了点头,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叫福全心里一阵心疼。他小心翼翼地退下祁筝的鞋袜,露出那半截洁白纤细的小腿。福全的大手摸上她的脚,手中那细腻小巧的触感让他的心一阵慌乱。他赶紧微微调整呼吸,摒弃那杂乱的念头。福全轻轻转过祁筝的脚背,果然在她的脚裸处见到一片瘀红。
尽管他小心再小心,祁筝还是觉着一阵刺骨的疼。她忍不住小声呻吟了下,那眼泪就霎时便往下掉。
“好痛”
福全眼见弄疼了她手足无措之余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他掏出帕子给祁筝擦着眼泪,情急之下手上失了分寸较之刚才更大力,脸上虽然是微微的刺疼,祁筝却觉得心上暖暖的。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道,他真的待我很好
没过多久,虎子就找来了大夫。大夫看疹后拿出膏药仔细吩咐道:“姑娘的脚没什么,只是稍微扭到而已。现在什么都不要动,过了十二个时辰贴上膏药,再揉开淤血就可以了。”
福全打赏完大夫又给虎子钱叫他去雇辆马车,以祁筝现在的情况是万万走不得了。祁筝略感抱歉,她低着头道:“都是奴才自个儿不小心,给王爷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书铺不会跑,下次吧。”福全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鞋袜。虎子上来说车已经备好了。福全便又抱起祁筝一步步走下楼。祁筝偎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的气息包围着她,让她觉得很安心。仔细想来,其实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帮她了。
马车驶回吴雅家,得到消息的威武慌慌张张地出来迎接。
“裕王爷,这”
福全将祁筝抱下车,将她交还给一同迎出门的家仆。祁筝满怀感激地看了看福全之后,便在家仆的搀扶下踏进家门。
福全直到目送她平安无事地进门,这才将视线调转回身前的威武。
“小姐受了伤,刚才已经看过大夫了。十二时辰后贴上膏药将淤血揉散便无大碍。”福全看出威武有话要说先他一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事往后再说吧,先让小姐回去好好休息。”
威武咽下一肚子的疑惑跪下道:“是,奴才恭送王爷。”
福全微微点头,他转身走开了几步,忽地又折返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交还到威武手中。
“这样东西麻烦转交给小姐。”他说罢翻身上马离去。
威武低头瞧清手里的帕子,他的手不禁一哆嗦。这帕上的字迹正是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