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将军点点头,在那场战役开始的时候他悄悄地走了,他不知道该帮谁,只好谁也不帮。
远远的山头上有一座绝尘寺好美的名字,仿佛是为他取得名字,他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张世杰等在逃的途中突然下起雨来。
玄朗再也忍不住疼痛,瘫倒在了地上。
清羽连忙去扶他:“玄朗,你怎么了?”
“我的腿…。”玄朗咬着牙摇摇头:“你快走,别忘了你的责任。”
“不行,可风已经走了,你也要走?我一个人怎么办?”清羽发急道。
“我真的走不动了,你走、你走啊!”玄朗冲动地喊,把清羽吼得只得离开。
玄朗想站起来,可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不听使唤,动一下就会钻心的疼,他干脆躺在了雨地里,让自己自生自灭。
此时在福安也有一场大战,李恒率着千军万马将兴国团团围住,勤王军节节败退“先生,这可怎么是好?”天祥慌乱道。
睿龄摇头苦笑:“李恒这次可是倾城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我们根本没办法与他们正面交锋,只能退。”
“往哪儿退?”天祥似乎认可了睿龄的说法。
“庐陵北固,那有一座山石岭,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这也是我们唯一的退路。”
“可是如今敌军势如破竹,我们没有时间了。”元庭道。
“有,我去与他们正面交锋,拖延时间。”元庆想了想道。
“也只能这样了”睿龄道。
“哥,我也去。”元庭动了情。
“傻小子,记着!你是老余家最后的根,不能死,得好好活着!”
元庭咬咬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似乎有些怕哥哥那双坚定的眼神天祥忍着泪点了点头。
这时候君卓、君越、心悦从外面跑了进来,君越急吼吼的开了口:“李恒就要攻下兴国了,怎么办?”
“走!”元庆道,大义凛然的走了出去。
啸尘与沧海跟上了他。
天祥不舍的目送三人离去后,在睿龄的带领下朝庐陵北固逃去。
骁然终是死在了福安,他在福安城门前,右手握着立地的长枪,眼睛注视着远方,就那么屹立着不肯倒下。
耶律楚材来到了宫中,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只见到了躺在床上已死去多时的端宗及随风摇曳着的纱帘。
(秋天的雨特别多,雨水送走了凯旋的元军,雨水冲散了福安流成的血河,雨水淹没了一个王朝覆灭的哀鸣、呜咽然而这场雨却救了我的命。)。
那时,李恒下令对兴国穷追杀绝,当遇到元庆他们三个时,他毫不犹豫的出了手。
三个人所领的百人兵马众人寡不敌众而全军覆没。
李恒继续对文天祥等群追猛打,已经追到了庐陵,就在此时雨及时的下了起来。
李恒只得停步不前,天祥却领着大家冒雨前往北固山。
当他们来到山石岭时,雨停了,山林里到处弥漫着雨后的清香。
君越和心悦到处寻找能吃的东西,几天来未吃未喝,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
天祥身心疲惫的靠着一棵树坐着,睿龄轻轻地来到了他的身边陪着他坐下“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了,有时候坚持不一定就是胜利。”
“我知道,你说我不识时务也好、你说我傻瓜笨蛋也罢,我就是不甘心放弃。我曾说过‘男儿到死心如铁,方可补天裂’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没有死,不是吗?”
“你可真时间了棺材也不落泪啊!”
天祥轻轻的笑了:“可以这么说”
三日后。
心悦埋怨道:“先生找的什么地方嘛!我和杜浒哥找了几天了也没找到出路。”
君越凑了过来,嘻嘻一笑道:“谁说没路了?”
“在哪儿?在哪儿?”心悦连忙问。
君越带大家到了后山的小路上,那条小路是由许多小平台组成的,虽说乱七八糟却也幻想个样儿,顺着小路下去是一条小河“呵!你说这啊?怎么我和杜浒哥没发现呢?”心悦道“我和哥哥修的”君越颇为自豪。
“好啦,别自鸣得意了,快叫其他人,我们一起下去吧。”君卓忍不住了。
君卓、君越、心悦、杜浒他们去前面天祥他们,还不等他们将好消息告诉天祥时,巩信上山来报:“大人,山下发现了敌军的踪迹,估计很快就会上山来的。”
“这可怎么办?”杜浒道。
“巩信杜浒你二人坚守阵地、虚张声势、摇旗呐喊,记住要让李恒以为山上有伏兵而不敢上前。”睿龄冷静道。
“是!”巩信与杜浒道。
不一会儿巩信按睿龄的方法,居然真的骗到了山下的李恒。
李恒听的山上喊声震天,只见的山林中篝火若隐若现。
副将忙问:“将军,上山吗?”
李恒上次吃了一次亏,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传令下去,不能贸然上山,只准射箭。”
一时间箭如雨般射伤山去。
“大人,借此机会从君越说的那条小路走吧。”睿龄道。
“好”天祥点点头:“君越、君卓,你们前面带路,先生、心悦、杜浒、巩信”
杜浒、巩信打断了他的话:“大人,我二人断后。”
“也好”天祥命令勤王军一个接着一个排成队跟在他身后。
睿龄开了口:“等等,我们把火把绑在树上,吸引李恒的注意力。”
勤王军呐喊一声;”“好!’李恒吓了一跳。
君卓、君越走在最前面,心悦、睿龄、天祥紧紧跟上,然后是勤王军,最后是杜浒和巩信二人。
众人排成队顺小路轻轻下了山,看到了已经最好的木筏。
“这也是我和哥哥的杰作“君越得意道。
“就你贫,走啦。””心悦推了他一把。
小河离小路不太远,所以当前面的君卓已经到达小河,而后面的巩信、杜浒还在山上当时无风,火把一动不动,李恒壮着胆子下了令:“进攻!”
巩信看到了逼近的元军,便果断下令:“下山的快走,没下山的留下。”
李恒听得这话已知上当,暗自懊恼,加快了攻山的速度。
当他们上山时,巩信与杜浒及数百勤王军早已等候在了那里。
天祥在木筏上等不到巩信与杜浒。
“走吧,也许李恒已经攻上山了。”睿龄道。
果然,大家隐隐听到山上兵戎相接、互相撕杀的声音。
“走吧”天祥的声音低得难受,然后木筏缓缓启动。
(说也没有说一句话,这一路走来我们因为现实的残酷,已经放弃了不知多少次的感情与生死,然后便只能默默承受内心的难受与遗憾)。
天祥这才发现元庭不见了,他连忙问:“元庭呢?元庭去哪儿了?”
“天祥哥,在兴国的时候元庭告诉我他不来了,他要陪他的哥哥,就是死他也要亲手埋葬他。”君卓告诉他。
天祥不再说话,他知道元庭不会死的。
果然,元庭在兴国倒下的一片尸横遍野中找到了元庆,背起他一步一步离开了兴国…
木筏缓缓地顺水流下,流到不知名的地方。
睿龄陪他站在最前头:“想好去哪儿了吗/’“我得先找到端宗的遗孤,张大人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张世杰带着赵爵与婉后,清羽领着百名宫娥太监一路南逃,终于在海南乘船出海,摆脱了元军的追捕向压山岛驶去,元军只能望洋兴叹。
压山岛是一座四处环山的孤岛,张世杰领着大家在此处安顿了下来。
清羽来到了张世杰身边,此时张世杰正居高临下,盯着脚下哗哗的海浪。
“张大人,莫非你想带着先皇遗孤躲一辈子吗?“在这里外界根本没办法知道我们的消息,何况文丞相的勤王军此刻是否也收到了重创,我们更是无从知晓。”清羽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一个办法”张世杰肯定道。
“什么办法?”清羽不明白在绝境中该如何逢生“拥立幼主为帝”
“你是说在这里建立朝廷?可这势必会吸引元国的注意力,给我们带来杀身之祸的。”
“反正就算我们不这么做元国也不见得会放过我们”张世杰苦笑道。
清羽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搏,他更知道自己也有葬身此处的可能,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内心深处该牵挂谁:先生?丞相?冰玉小姐?
来这有一段时间了,海水没日没夜的哗哗汹涌着,仿佛要吞噬了这岛上的死气沉沉,清羽按捺不住心中的沉寂,慢慢地便喜欢上了这自由张扬、时而残暴时而温柔的大海。
每次有心事了他都会跑到离海最近的礁石上向大海倾诉自己的烦恼、苦闷,大海是宽容的,它能容纳一切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的烦恼与苦闷。
这天他站在风口浪尖,张开双臂迎接海上日出。
海突然变成了红色,唯美的令人窒息。
“先生,清羽想你了。”
“丞相,清羽担心你啊。”
想起冰玉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他便喃喃的向大海倾诉:“冰玉小姐,听先生说你已沦入风尘…我想冰玉小姐定不会如诗中所言的。”清羽此生顶天立地,却独留一丝遗憾,那便是未曾想心爱之人表白,顿了顿他鼓足了勇气向大海呼喊道:“萧清羽喜欢董冰玉,…”
大海呼啸着带走了他的心事,带到了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