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禾与骁然再次相依在了一起。
常有个女人来看他们,还给他们送些食物。小禾总是恶心、干呕
骁然急得问那个女人:“你告诉我她怎么了?是不是这些东西有问题呀?是不是?可就算是,为什么我没事啊?你说啊?”
那个女人反倒笑了:“你们这些做男人的可真粗心!“骁然摸不着头脑了,他转脸去看小禾,小禾也没事了,只是一个劲的咯咯发笑“到底怎么了嘛?急死我了!”
小禾趴在他的肩上低低地对他耳语:“我有了,我们有孩子了。”
骁然想起这些,他无限感伤的高速君卓:“我真的没想到在我们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路上会突然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改变,我们变得那样的渴望活着、活下去…暗无天日的牢房竟成了我们新婚燕尔的地方。”
那个女人突然不来了,骁然不想坐以待毙,他在寻找机会逃出去
他骗来了牢头,隔着牢栏用手上的铁链勒死了他,抢到钥匙后打开牢门,带着小禾逃了出来。他一手拉着小禾,一边与迎面而来的守卫搏斗。刚刚逃到牢门外的空地时便看到了那一片空旷的夜,俩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就在此时忽必烈带着勇士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小禾,你怕吗?”
小禾摇摇头:“我不怕!”
那该是怎样的一场搏杀,骁然面无惧色,将小禾的手紧紧牵住,来一杀一、来双杀双骁然不得不顾及小禾的安危,好几次小禾都差点受伤。这一次他眼见长枪向小禾刺来,他猛地将小禾压倒在地,他趴在了小禾身上。
勇士们围了过来,长枪刺进了骁然的身上骁然顿时身子重了很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小禾的衣裳,小禾撕心裂肺的喊道:“骁然!”那一声喊叫划破了夜的长空,震惊了所有人。
骁然的头重重的枕在了小禾的身上,小禾不顾旁人在场,用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低低地说:“骁然,我不会背叛你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一定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的。”
骁然叹了口气告诉君卓:“我没有死,蒙蒙的我看见忽必烈带走了小禾,小禾一步三回头不舍的望着我。本来我想死的,可是小禾说她会好好的活着,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所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君卓不解的问:“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呢?”
“是啊,可是后来忽必烈派人来,他要将我安葬的,所以他知道了我活着的事儿。”
“后来呢?’“后来?没有小禾的日子那儿还有有后来,我咬牙坚持着…那年的雪好大好大,我踏着雪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倒在雪地里,背上的伤口冻裂了、流脓了,好了又坏、坏了又好,我已经不把它当回事了。我在码头当了有半年的码头工,麻袋里的盐巴把伤口弄得生疼生疼,后来领了工钱我才有钱找个大夫看看。我拼命地习武,也曾不止一次去过成都找小禾,却连一星半点音信都没有”
君卓半天才说出话来:“骁然哥,别太难过了吧。”
骁然笑了:“心悦说得对,我不能自私,就算耶律休哥真的认出我来又如何,说不定我还可以趁机打探小禾的下落呢?”
旦日,骁然骑马追向福安,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潇洒,或许他永远也想不到这是他最后一次的潇洒,所幸的是他把这潇洒定格在了大家的心中
福安盛大的比武大会举行,上场的便是耶律将军和玄朗。
俩个人互相相视一下,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发式开口的好。
玄朗的腿微微抽搐着,他抬头一看,天阴沉沉的。
“开始吧!”玄朗害怕他问郁秀过得好不好,便急匆匆的开了口。
“好!”耶律将军点了点头,他并没有问,他以为郁秀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一定会幸福一场较量开始,看的旁人惊心动魄。
张世杰陪在端宗身边,端宗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他的婉后紧张的看着他,对忆婉来说谁胜谁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丈夫的安危。
睿龄猜得不错,一场浩劫正在酝酿着,福安危在旦夕,耶律休哥前脚刚走,忽必烈后脚便派其兄、其父带兵围攻福安
此时骁然已经赶到了福安,看见了正在比武的玄朗和耶律休哥。
玄朗已经渐渐招架不住了,休哥疑惑的看着他,不相信玄朗的武功不进反退,可是玄朗的确是力不从心了。
就在此时,骁然出了手,他的武功精、快且准,进退自如,要比玄朗高出很多,比耶律将军更胜一筹,旁观的清羽和可风更是自叹不如。
骁然赢了,他的剑指向了耶律将军的咽喉,休哥的大刀还未出手“你赢了”耶律将军豪迈道。
骁然收了剑,他笑了。
耶律将军接着说道“李骁然”
“难得你还记得我,李小禾,她还好吗?”骁然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她的确没有背叛你,她生下了那个孩子,把它交给了我父亲然后选择了自尽尾追你而去,她以为你死了。”
“那孩子呢?”骁然淡淡的问,对小禾的死他并不感到意外“孩子?父亲怕孩子被人发现便把她放在了木盆里,让她顺着河漂到了宋境。那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父亲给她留了一方手帕,上面绣着黄花,是李小禾亲自绣上去的。”
骁然听到这话,猛然想起心悦时常把玩的那方手帕,君越曾嬉皮笑脸的抢过:“想不到你这个没女人味的野丫头还有这女人东西?”
“你个傻小子知道什么,当年班主在河边捡到我的时候就带着,没准我还能从这个手帕上知道我的身世呢?”
君越嘿嘿的笑了难道?骁然心中一阵恨不能立刻见到心悦问个清楚。
福安百姓瞪大了眼睛也不能明白骁然与休哥这两个对手在交谈着什么,清羽、可风也早已陪着玄朗下了台。
就在此时耶律楚材和耶律良哥带兵攻打福安。
城内很快接到了消息一下子都慌了神、乱了分寸。
骁然知道自己见女心切,他更知道自己必须保护福安:“清羽、可风、玄朗,你们三人保护皇上,快!”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端宗身边。
骁然大喝一声:“禁卫军何在?”
四处的禁卫军匆匆聚了过来。
“带百姓安全撤退。”
禁卫军听了他的话疏通百姓离开。
他们不认识李骁然这个人,他们的听话不过想在濒临灭绝的时候也有个人带领着罢了。
骁然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对一座城池的失陷乃至灭绝也早已麻木,对他来说靳州和福安没有什么两样,都需要尽全力去保护。
他带着守城的将士们向城门冲去。
耶律将军拦住了他,什么也没说只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清羽可风玄朗护送着端宗及婉后、张世杰回到了宫中。
然而就在刚刚踏进宫门的一刻,端宗一口鲜血吐出,倒在了地上。
清羽他们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原来端宗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
张世杰忙着要找大夫,忆婉早已泣不成声。
清羽立刻冷静下来,背起端宗回到了寝宫,将端宗小心在意的放到了床上。
张世杰被端宗伸手紧紧抓住:“朕已经不行了,别找御医了,把爵儿叫来。”病痛的折磨已经不容许他有过多的话,他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张世杰。
张世杰的泪出来了,他抹去泪拼命的点头,端宗这才放开了他。
清羽、可风、玄朗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所措了。
“婉妹”端宗沙哑着声音叫道。
“婉妹在、婉妹在”忆婉来到了床前,慌乱中紧紧抓住了端宗的手。
“婉妹,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不,我们不是说好同生共死的吗?”
“不!你得活着,替我活着,照顾爵儿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你一定要做到,一定要”端宗竭尽全力的喊着。
忆婉看着他的样子,知道是非答应不可了,他只好点点头:“我答应你,答应你”
就在此时张世杰牵着爵儿的小手走了进来。
爵儿才五岁,见到端宗病成这样,急忙跑了过来:“皇叔、皇叔”
“爵儿不哭,皇叔要走了,你要好好听你婶娘的话,好好听张大人的话,知不知道?”端宗抬手去抚摸爵儿的小脸,替他抹去脸上的泪,艰难的笑了:“萧清羽、秦可风、赵玄朗,朕把他们就交给你们三个人了”
清羽、可风玄朗他们三个点头应承。
就这样端宗带着无限的遗憾与无奈撒手人寰。
张世杰迅速冷静了下来,在清羽、可风、玄朗三个人的护送下背着爵儿带着婉后及宫中的宫娥太监近百人向离福安最近且未失陷的南海逃去。
一路上元军紧追不放,可风也为了掩护大家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时的福安在骁然的组织下结成一团,耶律休哥打开了城门,见到了城门外的兄长与父亲,他没有亲人重逢的喜悦,只是冷漠地开了口:“怕是早已预谋好的了吧?真是可笑,我也成了您的一枚棋子儿!”
耶律楚材心中一颤,这是忽必烈的计谋,他一个做臣子的没有拒绝的权力。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听不得解释,可他还是想解释给儿子听,张了张口看着小儿子那张充满恨意的目光,他退缩了,只是冷冷的以一个大帅对一个部下的口吻道:“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真得要对福安赶尽杀绝吗?南宋皇帝死了,张世杰带着赵氏最后的血脉逃了,你还想怎样?”
“这是陛下的命令,必须对南宋小朝廷赶尽杀绝,以防复辟之潮、以防文天祥之辈,你别忘了你自己姓甚名谁?”
“我没忘,我只要你退兵!”耶律休哥将手中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决绝的喊“休哥你干什么?”耶律良哥替父亲喊了出来“我不干什么,回去告诉忽必烈,对比他弱的人施威作福并不能让他们害怕,只会让他们更加鄙视、仇恨他,这是他说过的,你叫他别忘了!”
耶律楚材动了情,可他更知道忽必烈的难处,他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过脸颊,缓缓而沉重地举起了手。
“父亲!”良哥动情地叫道:“休哥!”一面是他的父亲、一面是他的弟弟,倒叫他左右为难了。
休哥绝望中闭上了眼睛,刀却震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骁然走了出来:“耶律将军”
休哥用惊愕的眼神望着他。
“将军,你是好人,所以你不懂弱肉强食,这一战是无法避免的,就是死我们也要堂堂正正的死,绝不跪着生。”
骁然的一番慷慨激起了福安兵民的斗志。
骁然继续动情的说道:“将军,我想请你活下去,帮我找到勤王军中叫心悦的姑娘,让你的父亲帮我认认,看看她是不是我的女儿。如果不是,烦你告诉她,我永远是她的骁然哥;如果是,就说我不仅是她的骁然哥,还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