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朝堂之上群臣正在商议要不要迁都四明一事殿外,文天祥跪请面见天子:“己末进士文天祥求见陛下!”天祥慷慨激昂的叫喊声一遍一遍的传入朝堂理宗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但又想起追月昨天的话,理宗向殿头官挥挥手,示意宣文天祥觐见文天祥正气凛然的走进大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天祥,你这么煞费苦心的要见朕,到底想说什么?”
“回皇上,臣的确有言要讲:辽邦王子蒙哥率西路入川,攻破CD忽必烈帅东路突破长江,包围鄂州,势如破竹,已对我大宋江山构成极大的威胁,一味怯战,只怕是更增敌军的野心与气焰,国土日益减少,陷落之城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陛下为中国主则当守中国,为百姓父母则当为百姓.”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我慷慨激昂的谏言竟换不回理宗的任何一个表情;我的赤胆忠心却冷冻了理宗的心;我的改革,我将要说的肺腑之言写在奏折里,却一再被束之高阁,等不到回音,而听到的尽是奚落、嘲讽.我就这样被否定了,毫无辩解的余地。看着无忧无虑的君卓与君越,我甚至有些羡慕。突然地便有些想家了,家似乎成了我疗伤的地方。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作罢.)
天祥来到了吕文换的将军府,在院中与吕文换的两个儿子:四岁的君卓与两岁的君越玩耍,天祥特意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送给兄弟两.董宋臣独自进宫来找理宗“皇上,依老奴看,益王一直觊觎皇位,但又名不正言不顺。然而他的死党张世杰、陆秀夫、吕文焕、文天祥等人却不得不防!尤其是文天祥,自翊高风亮节、却行事高调、锐气太盛,唯恐天下不知其名,皇上.”
“那依董相之言呢?”
“皇上必须立定太子,以断了益王的念想,还得消弱他的实力,如今战事紧缺,可派吕文焕前往。”
“那如果吕文焕战胜,天下民心岂不是尽归益王了吗?”
“皇上多虑了!吕文焕是不可能胜的.”
“那该立谁为太子呢?皇长子赵青吗?他才十三岁”
“对,就是他,名正言顺。”
“那陆秀夫、张世杰、文天祥三人呢?”
“皇上可记得今日早朝之时真州刺史赵玉华被冲进衙门的难民扔下城楼一事?府衙官粮被难民洗劫一空,那赵玉华的前任便是陆秀夫。”
理宗点点头表示认可“而张世杰治理浙江匪患时,曾暗中收集曹飞贱民近百人收为己用,其异心昭然可见。”
即日朝堂之上,朝拜毕后殿头官手捧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依照古训,朕该立皇长子赵青为太子,以安天下、稳民心、巩社稷、慰先灵!’”
益王心中一颤反而泰然,张、陆、吕三人变了脸色殿头官捧出第二道圣旨:“如今我大宋边防战士正酣,襄阳更是待守朝援。朕心系战果,吕文焕将军战功卓著,实为大将之才。朕派吕将军自明日起前往镇守襄阳!”
吕文焕心中一阵暗喜:“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殿头官见理宗摆摆手,便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皇上,奴才有事要奏。”陈宜中道:“启奏万岁,前日真州递上奏折:真州刺史王玉华刚刚上任不到半年却被真州刁民冲进府衙洗劫一空,并将王大人扔下城楼活活摔死。”
“混蛋!一群贱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据王大人的管家讲,王大人生前翻阅前任遗事,查点库银接交事务时便发现真州账目缺短亏损的十分厉害,张大人惧怕前任势力,不敢据实以告,谁知形势严峻,百姓无法生存,只得铤而走险,并将怒气撒在了王大人的身上,王大人含冤而去.”
“真州前任是谁?”理宗怒道陆秀夫站了出来:“是罪臣,但是皇上,事实并非如此!”
理宗拍案而起,不容分辩道:“事实就是你贪污腐败,亏欠真州百姓安宁,把朕的子民逼上绝路,并将王大人逼上死路!你还敢狡辩事实并非如此?你如此不知廉耻,不顾百姓的死活,至朕于不仁不义之地,朕岂能留你?”
“皇上,不可听信一面之言啊!”张世杰叫屈道“如何是一面之言?张世杰,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敢替他求情?你去年在浙江治患,近百草寇被你收入麾下是何用意?要不是董相,朕还被你蒙在鼓里,朕看!该连你一起治罪!”
“皇上!”益王与吕文焕叫道“谁再敢求情.朕连他一起治罪!”
朝毕,吕文焕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讲给天祥听天祥听完不觉一震,他很快决定去找益王“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天祥进门便开门见山道“没什么,皇兄这是防着本王呢!”益王咳嗽着坚持来见天祥:“本王倒没什么,只是连累了张大人和陆大人”
“皇上怎么会如此糊涂?如今大宋文恬武嬉、积弊良多,外有辽帮虎视眈眈,正是摒弃前嫌、同仇敌忾之际,皇上怎会如此不知轻重,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行,我要进宫面圣,当面讲清楚!‘如今皇上已听不进任何忠言了,何况,他对你更是排斥。你就算见他一面又有何用?”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一错再错,让大宋百姓走上万劫不复吧?不行!我非去不可!”益王见天祥如此倔强,实在没办法,他决定进宫去找追月,他必须提大宋留住文天祥益王匆匆进宫,理宗在御花园远远地看见了他“皇上,益王进宫一定是请追月公主替张世杰、陆秀夫二人求情的。”董宋臣道“朕偏不信,这一次不管追月如何巧舌如簧,朕决不再上当!“追月”益王见追月在后花园的秋千上,为情所困、黯然神伤“是哥哥!”追月闻声回头,莞尔一笑“追月,你能不能劝劝天祥,别让他进宫面圣。”益王开门见山道“算了吧,是哥哥,天祥的脾气我知道,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只有让他吃一回亏,他才会知道。”
“他岂止是吃过一回亏啊?至少现在我对皇兄失望透顶,我只想替大宋留住天祥,不至于让天下人寒心,对朝廷失望,你懂吗?追月?”“与公与私,我比你更想留住天祥,可你觉得我能劝得动他嘛!我算他什么人?我凭什么让他听我的话?”追月负气的喊道,眼泪不争气的涌上了眼眶:“皇帝哥哥一直反对我跟天祥在一起,天祥胸怀天下,我又不能一时任性,与他携手天涯!我实在是没了办法.”
益王轻轻过来,将追月温柔的、疼爱的拦在怀里:“追月,哥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听哥一句,爱一个人是以对方的幸福为幸福,以对方的快乐为快乐的,你应该帮他!‘“哥,我懂,我都懂!可是我就是不相信命。或许是我不够宽容、不够豁达。我有多希望与他在一起,就有多不甘心。好了!”追月抬起头,换上一张笑脸:“话说出来舒服多了,哥!天祥的事我试试吧。”“傻丫头!”益王怜惜的替她擦掉眼泪旦日天祥以进士的身份再次进宫,追月知道天祥不会听她的话,于是她从理宗下手,劝他不必理会天祥那个野小子天祥一直等到朝毕,文武百官出了殿堂,天祥失望的等着群臣小心翼翼的避开天祥,躲着他窃窃私语“他文天祥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是,还自以为是经世之才,我看就是个不知规矩的野小子!皇上骂的一点都没错。”
“依我看,他是想名扬天下想疯了吧?真不识趣!‘“皇上他是千古明君怎会有错?他文天祥也太大胆了,敢挑皇上的不是。”
天祥愤愤的听着,怒着,忍着益王追上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走吧。”
“各位大人可要小心呦。什么天下百姓不堪命?全是屁话!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那!”陈宜中走近群臣,故意提高了嗓门,说给后面的益王和天祥听,群臣连连称服(我真的该离开了,这泱泱大宋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是啊!一个容不下忠臣,甚至容不下一句逆耳良言的朝廷,我还能指望什么呢?)天祥独自背着包袱出了城门,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一眼临安,坚决的离开“天祥”益王等在了城门口天祥闻声回头益王与天祥并肩走在了城郊的草地上“王爷怎么会前来?”
“怎么?本王不够资格?”
“王爷见笑了,天祥何等身份?怎可受王爷抬爱,亲自前来相送?”“天祥不必谦虚,其实本王十分佩服你的才华志向,只可叹我大宋,此等经国之才不可用,只能弃之田野。”
“男儿到死心如铁,方可补天裂!‘“好志向!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王爷,有一言天祥憋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你说。”
“为何当年做皇帝的不是您那?在天祥看来,您要比当今圣上高明许多。”
“你太抬举我了,当年的我只不过是个流连青楼楚馆、放浪形骸的王子而已。”
“您是养精蓄锐吧?在天祥看来,您深爱着这大宋江山,只是您有大胸襟、大智慧,深藏不漏而已。”
“天祥,你太抬举我了。”
“王爷,就当是鼓励吧。”
“好啊。你可别忘了本王的期待啊。”
“什么?”
“男儿到死心如铁,方可补天裂。”
“天祥谨记王爷之言。”天祥不好意思的笑了夕阳偏西,天祥告辞了益王,再次上路益王一下子变了,脸色憋得铁青,开始止不住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