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从殿外走进一个身材伟岸、气宇不凡的中年人,长着满脸的胡子,自进门时就低垂着头。
姬云初轻轻皱了下额头,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那满脸的黑胡子她却是一点印象也没,一时想不起来。
陈太医的手缓缓的搭在姬云杉手上,片刻便开口:“禀皇后娘娘、三殿下,侧王妃本来体质柔弱,又加上刚刚的创伤,想保住胎儿的机率不大。”声音苍老、低沉。
与他的身材相貌有些不符。
姬云初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可是他始终都没让她看见他的正颜。
姬云杉听到大夫这么说,脸上顿时悲痛欲绝,捂住自己的腹部哀哀的望着东云流连不语,泪珠成线。
“姬云初,如果本殿下的血脉不保,你也别想好好的活在世上了!”暴怒中的东云流连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姬云初轻挑了下眉,这种蠢货她真不想跟他解释的。
不过,今天这出戏谁唱的,谁就该还。
“陈大夫是吧?看阁下的手应该是常年用武的吧?”姬云初冷冷的说道。
东云流连闻言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的确,那双手粗糙、厚茧,根本就不是一个行医者该有的手。而且他在府里并没有见过这个大夫。
“微臣略懂些武术,用以防身。”陈大夫恭声说着。
“哦!小女子平日里这个地方有些疼痛不适,请问这是什么穴呢?有什么办法可以调治?”姬云初指着自己脐中上三寸,前正中线旁开半寸的地方。
“这个……”陈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道是吗?我来告诉你吧,这里是石关穴,用针炙直刺半寸或是八分寸,便可久治。”姬云初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壮汉。
说到这里,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这个大夫是个冒牌货了。
“姬云杉!你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东云流连掩住心里的愤怒,他万万想不到他心中一直温婉的人,居然也会骗他。
“这……殿下,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姬云杉立刻推开眼前的大夫,一改刚才的弱态,大骂道:“你到底是谁?是谁居心叵测派你来害我的!”
她没想到姬云初是这么的难缠,居然连那么微小的漏洞都看出来。
跪在地上的侍卫顿时全都站起来,改变方向把他包围起来。
这陈大夫脑子转得也不慢,露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横架到姬云杉脖子上,冷冷的道:“放下刀,都退开,不然我杀了她,一尸两命,我死了还有两个人陪葬也不冤。”
皇后顿时慌了:“快,快让开,不要伤了哀家的孙儿!”
顿时哗啦啦的刀声响起,所有侍卫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刀并让开了一条主路。
姬云初站起身来,缓缓的来到陈大夫旁边,直直的盯着他的脸,声音冰冷刺骨,勾唇一笑:“柳世雄,别来无恙?”
“什么柳世雄?姬云初你胡乱说什么?”姬云杉怎么都没想到她能看出他的身份,一时心里慌了神。
“姐姐怎的如此拙笨,连自己的舅舅都不识得了?”姬云初继续逼近他俩。
她还没去找他,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小芮的仇她今天是一定要报的。
“站住,不然我马上了结她。”柳世雄沉声狠毒的说道。
姬云杉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里直冒冷汗。
不是担心自己,她相信柳世雄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她半分的。
而是担心自己身后的人,怎么说他都是……
“你不会动手杀她的,更何况她的性命与我何干?”姬云初颔首轻笑的看着眼前的壮汉,眼里杀机四起。
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对于不相干的人她不会起半分怜悯博爱之心。
柳世雄手里的匕首没有松分毫,反而更加逼迫姬云杉的脖子,她是他的保命符,他相信皇后和东云流连不会任由着自己的血脉丧生他手的。
姬云初抽过旁边一侍卫的长刀,全身寒气迸发,冷冷的以雷霆之速举刀就要劈向拓跋睿。
然而,那把刀却被东云流连横刀拦截了。
“你疯了,她是你姐姐!本宫的孙儿还在他手上!”皇后喝彻嘶底的叫起来。
姬云初并不理会她,冷眸凝视着东云流连,声音不缓不慢,不允许任何人拒绝的说道:“放开。”
“我说不放呢?”东云流连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倔强的人儿,自是知道柳世雄杀了她的丫环小芮,可是再怎么样,她都是个死人了,一个丫环的命再怎么重要,那也和他的血脉没有任何的比较,更何况母后已经催了很多次了,他不想辜负她的苦心。
“那休怪我无情。”姬云初有些恼怒他,运起内劲和他拼斗起来。
敌在暗,她在明,如果这次抓不住拓跋睿,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刀光剑影,耀眼闪烁,刺人眼球。
所有人都惊心的望着这一幕,尤其是皇后,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生怕她一不小心会伤了他的儿子,天底下,什么都有假,但是任何母亲对自己的儿子的感情是掺不得半点假的。
东云流连越打越心惊,他没想到她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而且招式诡异刁钻,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啧啧,人都走了,你们还在这儿打的热火朝天哪。”一道戏谑的声音响彻大殿。
姬云初心里一惊,立刻停下来,向姬云杉身侧望去,还哪里有柳世雄的踪迹?只留下姬云杉一个人站在原地,心里顿时一团怒气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