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说了!别在用铃儿来要挟我。”
“我要挟你?”单小堇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皇甫少锦我要挟你,当年,我怀着铃儿时,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我才多大,我又有什么办法!”单小堇紧拉他的袍领,眼中带怨,“我爬上了你皇兄的床,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可是铃儿呢?她还那么小,如果让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会死的!小锦,我们的女儿会死的!”
皇甫少锦心中越来越厌烦她了,这些年她就用铃儿要挟他做了那么多他不愿意做的事,暗中助曹家消灭朝堂上的对手,甚至后宫那些得宠的后妃,现在她又想要他派人杀死单依缘,他是单依缘从小带大的,他做不出来,少锦皱起眉推开她,“嫂嫂对你够不成威胁,连皇兄现在都找不到她。”
“如果找到了呢?”单小堇眼中阴狠,她是什么什么时候变成如此凶狠的,皇甫少锦心中那个清澈的女孩现在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他越来越不耐烦,皇甫少逸警告过他不要在来这里,不要在跟她又任何瓜葛,可是她就是有办法让自己牵念,就像她只让人将铃儿生病的消息送到锦王府,他就着急不已。
“新都就快建成了,到时候我和铃儿都会被他丢在这里。”单小堇从身后圈住他的腰身,“少锦,我求你了,不要这么对我,不要这样。”她哭着哀求着他,皇甫少锦别开脸,眉头深锁。
“你想我帮你?”
“是,师兄知道这样你会很危险。”钟离渊苦笑,“丫头,师兄有些自私,可是……”
“我答应你。”单依缘冷然的应下他的话,只要能进南凉王宫,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跳下去。
半晌,钟离渊注视着她才开口:“丫头,你想好了?”
“恩,没什么可想的,我……只想为澈儿报仇。”
这时,齐洛走进了院中,开口道:“徐元春给你的回信。”
钟离渊起身,接信,撕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开始看,单依缘独自走了出去,齐洛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单医师,请留步。”齐洛在她身后轻喊。
单依缘回头,“有事?”
齐洛点头,笑颜在阳光下更加明亮,他说:“单医师你要进南凉王宫?”
单依缘不点头不摇头,只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到了你和你师兄的话。”他直言不讳,“是吗?单医师。”
“齐公子,你是任何认识我师兄的?”单依缘答非所问,又灵巧的将问题丢给他,齐洛一步向前,撇撇嘴﹐勾出一抹讽笑,“我该如何回答你呢?”
单依缘淡笑,仅仅是微微颔首,道:“齐公子,我记得我在沛城见过你一面,可为什么依缘觉得不止一次见过齐公子。”
“我们在忘忧峰相处过半月,不算吗?”
“确实。”她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见过一面亦或更多,对她而言也没什么更多意义。
月上中天
步出院林,月光映照在碧波池上,回射于石壁荡出一片水光,摇曳的波纹如钟离渊现在内的紊乱,齐洛摇着扇跟在他身后,“我没有想到你这么狠,连这招都能想到。”
“她也是姓钟离的,南凉的生与灭她也有责任。”钟离渊神色凝重,道:“说我狠也罢,说我自私也罢,我问心无愧。”
“真的无愧吗?”齐洛手摇折扇,缓和语气,“权利是男人的第一追求,看来是真的。”
“齐洛,你就没想过手握权利吗?”
齐洛摇头,权利么,齐家以往的权利小了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及人臣,可最后结局却是令人唏嘘不已,还不如就像如今这样做点小生意,游历山水间逍遥快活的好,“我今儿站在这,也只是念及你我昔日之情,我才插手进来。”
昔日之情,多年前,齐洛游历过南凉都城结识了当时还是皇子的钟离渊,两人一路同行,志趣相投,最后两人又结成了异姓兄弟。
“以往听你说起你的小师妹,我原以为她会是一个例外,没想到啊。”齐洛失笑:“你的小师妹还是不及权利。”
钟离渊也笑了起来,笑得悲凉,“齐洛我也想像你一样,轻松过每一天,可惜不行。”
齐洛点头,赞同他的话,“所以,你的小师妹以后由我来照顾,好吗?”
钟离渊僵楞片刻,艰难的扯了扯唇角,“齐洛,你说什么。”
“钟离渊,我喜欢上你师妹了。”
最近,单依缘学会了发呆,等待是最令人伤神的,一个人静静呆在院落中时,她会想起很多事,然后所有的片段一闪而过,她抓不住,就算在努力的去想也想不起来,花下,她叹息伫立,轻指一碰,落花如雪般飘落下来,纷纷扬扬,无声无息,落入地面,落入池中,雨也像断线珠子般落下来,“下雨了,会着凉的。”
回眸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澄目,“你哭了?为什么哭?”温柔的声音沁入心中,单依缘伸手去拭,刚才有一种错觉,就像皇甫少卿站在自己身后,问着她不怕着凉吗,所以眼泪也落得特别快。
“女人的眼泪如果不男人看见,流了也是白流。”齐洛的话语很轻浅,带着淡淡的玩世不恭,却又没有任何轻薄之意,单依缘凝着他,“那依缘该哭给谁看?”
齐洛仰头想了想,说:“皇甫少卿?皇甫少恒?甚至钟离渊,可是他们好象都是爱权之人,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很幸运,我不是一个爱权之人,所以你的眼泪对我很受用,既然我看见了你的眼泪,好吧,你可以说出你的一个愿望,我会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