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依缘自然不信,得罪人就要人命,这本下得也太大了,本就绝迹的毒药,怎么用在他这平凡人身上。
“姑娘,齐某这毒能解不能解?”
单依缘看着他,说:“三年时候,师傅将你的毒差不多清除干净了,今年是最后一次,我想你会没事的,放心。”
“那齐某先谢谢姑娘了。”齐洛眼中感激。
这时,不三进了来,一见她就没好脸色,直觉得她这人清傲得很,他是粗旷之人,自然见不得扭捏之人,“有人找你。”
不三没好气的喊着,单依缘回身,看他半晌,说:“找我?”
“难道找我?”不三说完就将头转向一边,不看她,单依缘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他什么了,难道是气自己给他们柴房睡,然后禁止他们进药室,想想都觉的这人孩子气。
“小四?”
“嫂嫂!果然是你!”
单依缘看着他,眼中复杂,“小四……你怎么来了?”
皇甫少逸一脸忧虑,说:“还不是为了承儿。”
“承儿怎么了?”她拉住他的手,当听到是为承儿时,心都要碎了,到底是怎么了?
“嫂嫂不急,承儿现在在山下,我是独自来的。”他甩开袖子给她看,臂上有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一定是过机关时伤的。
“小四,对不起。”
“嫂嫂道什么歉,不过没想到嫂嫂竟回了忘忧峰……承儿那孩子……”皇甫少逸一脸复杂神色,欲言又止。
当单依缘再次看见皇甫承时,她简直不敢相信眼这个眼神恍然,死水般沉默的孩子是她那个一身骄傲,冷酷又自信的儿子。
“从南宁撤兵回江夏后,他就一直不说话。”皇甫少逸说:“太医说是惊着了,亦或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单依缘将孩子抱在怀中,听着他的话,城楼上那场景,她有时回想起来也觉得心惊,皇甫少卿那一跪太过震撼,皇甫承虽嘴上时常顶撞他父皇,但从小他又是那么崇拜着父亲,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就是神,神不应该跪下,可是为了他,父皇受到了此生最大的羞辱。
“他。没来吗?”单依缘问,皇甫少逸摇头,“皇兄在宫中,其实他想亲自送来找忘忧老人医治承儿,可熙儿和嘉宝也需要他在身边,而且西凉时常派兵滋扰边塞,皇兄实在走不开。”
她点头,理解,“那将孩子留下。”
皇甫少逸眼眸深邃,面色难堪,还是说出了口:“嫂嫂,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小四,别问了,以后有机会我在告诉你。”
两日后皇甫少逸下山,单依缘送他到森林边缘,薄雾中,她拿出一个小木盒,交与他,“你将这盒中的东西带去给你皇兄。”
“是什么?”他欲看。
“别看。”她制止他,只说:“回去你皇兄自会给你看。”
谁能想到小盒中的却是天下王主都想拥有的天工书卷,单秋白离开时,将东西留给了她,而她拿着天工书卷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给需要的人,而这个人必须有统治江山的本事,皇甫少恒,皇甫少卿两人的本事与气魄,说真的,单依缘更倾于后者,天生帝王材,也是单秋白曾对她评价过皇甫少卿的。
短短几日,忘忧峰便热闹了起来,只是承儿还是不开口说话,起初他们都对她这么大个孩子感到惊讶,不三不四简直就要惊得脱了下巴,倒是齐洛一脸正经,除了平时按她开的药吃下,定时泡药澡外,还能陪着承儿说说话,虽承儿不大理他,也也能自得其乐。
“我觉得今天令公子对我笑了笑。”齐洛一脸欢笑,就像捡了个宝,单依缘有时发觉他倒也像个大孩子没,什么时候都是乐观着的。
单依缘只一笑,承儿连她都不理会,怎么能对陌生人笑,有时单依缘有时失了耐心,甚至都有出手打醒那孩子的冲动,扯过他的耳朵对他吼:承儿,不是你的错!回来好不好!
“药水我已经给你兑好了,一会儿我会带着承儿进森林采些药,你泡好后吃颗雪花冰凝丸就可。”她娓娓吩咐着,齐洛点头,非常听话。
阴沉的晨色与浓厚的雾气环绕着森林,下山前她还亲自给孩子添了件袄子,可不管她什么,做得怎么细致,他都没有任何表情,几乎就是麻木。
可是有一天,皇甫承突然开口对她说:我恨你!
该恨的,她无声承受,看着他闭上眼睛入睡,坐在床边很久,抚着孩子的额头,“承儿,记恨着我也是好的。”连她自己也都觉得这一切复杂的现在都是她造成的,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下山,不该爱上你们的父皇的,如果刚开始这些不该都没有,也许就没有什么现在的一切苦痛了。
森林中,她在前,皇甫承面无表情的走在后面,单依缘一边走着,一边跟他说着话,她知道孩子不是什么身体问题,而是心理筑起了一道墙,不让任何去碰触,“承儿,娘亲就是从在这里长大的。”
皇甫承不理,只找了块石头坐下,抱着双膝望着前方,单依缘停下脚步,走过去,看着他坐着那块石头,“我是在这块石头下捡到你父皇的。”
皇甫承眼睛一眨,不相信的看着他,在看看石头,莫非父皇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父皇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单依缘明显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解释说:“他受伤了,闯进了忘忧森林。”
“你胡说!”没想到皇甫承大吼出声,怒目盯着她,“父皇从来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