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秋白在信中说,南凉王位已经被钟离珏篡取,钟离渊被幽静于南凉深宫之中。
知道后,心情很承重,那她该怎么办,唯一一个信得过之人都已经被逼蜷缩一处,自身难保,她又有何本事动得了钟离珏一分一毫。
她有没骨气的想过借助皇甫少卿的力量,那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可是人不可以这么没有骨气,是她有骨气对他说回不去,是她让他在仇人面前丢尽脸面,她忘不了那一跪,那一跪震动山河,忘不了他的部下个个恨得她牙痒痒,也忘不了曾经对那几个孩子的待薄。
单依缘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她告诉自己。
“有人吗!”
星月当空,这峰顶何时进来了人,莫非是她产生了错觉,但也不像是皇甫少恒的人,人不似多。
她开门,雪风扑面而来,熄灭了手中的烛火,“姑娘,忘忧老人在吗?请他救救我家主人!”
叫她姑娘的人是个飚蛮大汉,粗野中也不失礼貌,待单依缘看清来人,才发现左边还站着一个,另一个人也是高高大大,也有着粗旷的轮廓,倒是他们中间架住的那个人文文弱弱,虽是一脸病容,却是郎艳独绝之人。
“姑娘?”右边人叫着看迷了眼的她。
将人请进屋后,单依缘才后悔,怎么就让陌生人进了屋,“我师傅不在。”
“那我家主人怎么办?”左边那人拖着一只伤手问她,语气开始不善,单依缘看看他的伤,分明就是被山下机关的羽箭所伤。
单依缘走到奄奄一息的人面前,伸出手把上他的脉,可是身后两人不依了,想上前阻止,“你懂医术吗?将我主人医坏了怎么办!”
“不三不四,不可放肆,随姑娘症治。”只听得那人低低的声音传来,那两人就老实了。
烛光下,她指尖轻轻拂过额头,眼睛似有若无的闭着,皮肤细腻光洁,好一副恍惚美景,他何尝未看痴进去,“姑娘真是忘忧老人的徒弟吗?”
“是啊。”似想起了那味药,浅笑挂上嘴角,那笑温润轻浅,却直沁人心,“我忘记了师傅信中有提过,他这三年都在症治一个人,想必是你吧。”
“应该正是在下。”那人礼貌应答,又起了好奇心,“不过这三年我每年都来,怎么没有见过姑娘。”
“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山下。”她自如应答。
不过单依缘的好奇心更甚,“不三不四是他们的名字吗?”手指轻挑毛笔,指着那两个大个。
“是,他们是我的护院。”
“不错的名字。”
“敢问姑娘芳名?”
“单依缘。”
“你呢?”
“齐洛。”
随后,她将他们三人安排进了药室旁的小木屋中,虽简陋,但也不至于破败,不过要自己打扫,她还交代药室不要随便乱进每那是属于她的地方。
齐洛这三年每年都会在忘忧峰上治病两月,时有听到单秋白提起他的女弟子,就是叫那个名字。
提起她时,忘忧老人总是一脸骄傲,眼中柔软,原来她就是峰上素有小神医之称的单依缘,据说当年,她不过十五岁年岁就已治好西凉圣武帝,可后来却销声匿迹,她问起,忘忧老人也是讳莫忌深。
“公子,人来了。”不三说道,齐洛躺在长椅上点头微笑,“姑娘,今日就开始替我医治吗?”
“不急。”单依缘走了过来,只问:“要我医也可以,不过我总得知道你的来路,虽师傅对你也有交代,可是现在既然到我手上了,我总该知道自己要治的人是谁吧。”
“姑娘说得对。”
单依缘奇怪,其实她的话多少有点没有礼貌,可是这人却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不气不急的。
“你是哪里人,做什么。”她问得直接,“又是如何认识我家老家伙的。”
他点着头听完她的话,待说完后,说:“我是南阳人,只是一名商人。”
“我在四年前,去塞外的途中认识的你师傅。”
他回答得仔细,单依缘也很满意,最后自己也觉不好意思,“你不要见怪,我也只是以后好与老家伙交代。”
后来单依缘才回想起南阳,那里民风朴素,百姓富足,多拜当地门阀世家齐家所赐。
南阳齐家本是军事巨家,西凉开国之臣齐武大将军就是南阳齐家人,后来齐家败落,后人多是隐居到南阳那个三不管的地方,那里本是个小渔村,齐家定居南阳后,齐家后多半开始了经商,这样慢慢南阳也逐渐兴盛起来,素有小江南之称,却比江南富足上十倍。
原地处西凉,南凉,北凉三地之中,后皇甫少卿统治西北两国,自然南阳也归于大凉版图,据说齐家与大凉有着很深的渊源,直到现在也是。
沛城那些年,她似乎也有听其他人说过这个齐家,每年他们也定时过年时节带着厚礼来沛城拜见皇甫少卿。
“姑娘,怎么了?”齐洛看着出神的她,轻声问道:“想什么?”
单依缘回神,瞧他时总感觉自己是否见过他,“我以前可曾见过你呀?”
“没有。”他肯定回答,微笑和煦温暖。
“齐公子,你不是天生如此孱弱的,而是中毒。”她试探性的问,齐洛只楞住一会儿就点头。
“可五色毒并不是简单的毒药。”它出自塞外一个小国,几乎不太可能出现在中原,他怎么会中的。
齐洛眼神失色,说:“我经常到塞外做生意,想必是途中得罪人了,不过那年幸得你师傅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