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也会下雨。”嘉宝不依,还有两日才出宫,她啊,这两日早早就到殿中来缠着自己,嘴上说是来看看,或者来帮他收拾行装,可是他知道,这个小人精意不在此。
“说吧,想干什么。”皇甫承开门见山,盯着小人看,看得嘉宝红了脸,凑近他身边,抱着自家哥就开始撒娇,“哥哥,不要这样啦。”
说着,将身上斜挎着的小锈包中的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如果见到娘亲,把这个给娘亲,还要说嘉宝想她了。”
他都不敢当着父皇的面这样做,怕就怕父皇心情不好,只能这样到这边来软磨硬泡。
“为什么不自己给?”他自知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但是还是想知道她会如何回答,因为她有时的答案总是会给人一些好笑,和感动。
“我怕父皇会不开心。”果然,让人感动总是从她天真的想法和话中能感到。
嘉宝走后,皇甫承派人招来暗卫长,倚在椅上,附手撑在把椅之上,冷冷的吩咐:“我与熙王离开后,你让暗卫一步不离的保护在小公主身边。”
“是,殿下。”
“如果有人对小公主不利,特别是宵秀宫之人如胆敢对小公主做出任何不利的事,立刻杀掉,不用向父皇禀告。”说罢,将东宫执行令牌丢下殿,“拿着,有事,就将令牌亮出。”
“是,奴才尊命。”
暗卫退下,他欲起身,却不想身后皇甫熙出现,坐下后,一声叹息,故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说,有屁放!”他没耐心,喝道。
“哥,我们不要去。”皇甫熙一脸不情愿,好看的脸上也是表情别扭。
“为什么?”
“他们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皇甫承走下上座,由上而下俯视他,“对,他们的死活关我屁事,就是死十个皇甫家的人都不关我的事!可是,那是我们的娘亲。”他只想去那里带她回来,就算她还是不原谅父皇,他也可以在东宫奉养她到老,以后看着他登上帝位,如何成为一个千古明君。
“可她不要我们了啊。”皇甫熙说起鼻子一酸,又笑了,继续道:“我们和父皇加上嘉宝,不好吗?”
“那也行。”他戏谑着一句话,表面轻松,话中意思却一点也不轻松:“那就让我们看着她死在铁骑下,忘记她,也可以,你做得到吗?”完整得将问题抛给他。
皇甫熙想也不想摇头,潇洒的他从未如此棘手的觉得难堪。
“那去吧。”
他们也只是想带她回来,不想伤她,就算心里有在多怨,也不想单依缘受一分伤害。
茫茫大海,夕阳已斜,岩石上。
“王爷,刚截获的书信。”心腹将单依缘秘密写给钟离渊的书信交给了钟离珏,他掀唇一笑,只看两眼就将书信扔进大海,“哼,想通知那个病君,没那么容易。”
“王爷,为什么非要恒王的儿子。”心腹斗着胆问了一句,钟离珏不怪他多嘴,心情也是不错,道:“哦,本王只是看不惯那个女人。”
在忘忧峰时,忘忧老人也只心疼她与钟离渊而已,他便成了那个欺师灭祖的人,他就是要看见那个嘴会讨巧卖乖女人痛苦,还有钟离渊,皇位迟早也是他的。
帐中,比起多日前身体已好了许多,她撑着身子,喝了一碗汤药,又问替她飞鸽传书去南凉的丫鬟,“办妥了吗?”
丫鬟回道,办妥了。
她才放心又睡了过去,其实在知道这件事后,虽然皇甫少恒在三保证,不会伤澈儿,可是她的心还是不安,所以就自做主张写信给钟离渊希望他以南凉国君的身份管着钟离珏一些,钟离珏身上的那股邪气总是让她胆战心惊,皇甫少恒不能在多跟这种人在一起。
“将澈儿的东西搬来我帐中。”她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要退下去的丫鬟吩咐。
“以后澈儿住我帐中。”
晴日,云水之间,帐外。
皇甫少恒这些日子发现,单依缘对他冷漠了不少,很多次当他出现在帐外要向她走去的时候,她本是带着澈儿在嬉闹着的,可是见他过去了,就急忙吩咐丫鬟将皇甫澈带离开,然后她很是不自然对着他一笑,完全没了以往那种亲昵。
“今日身体怎样?”他关切的询问,她只点头,接过他脱下的长袍,两人如往常般牵着手走进了帐中,“少恒,那个妖僧……”她问,皇甫少恒牵着她的手不自然的握紧了一下,随后一笑,“依儿,我让人将他送走了。”
“真的吗?”单依缘拉紧那只手,脸色由淡转笑,多日来抑郁的心情终于因为他的这句话好“你不骗我哦。”她纤指指着他,他便抓住那只手,不在放手,这几日,这刻她才乖顺许多,“不骗你。”
其实她也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来。
这夜,月清如水。
她为他倒上一杯酒,还劝言仅此一杯,帖心之处无不温暖。
他低头笑纳,“你有孕在身,今晚就我一人尽兴。”抬手接过杯,仰头饮下,杯碰击桌面的声音格外悦耳,在静夜中。
“依儿。”
“恩?”她的脸在月色下瑰姿艳逸,长纱裙层层叠叠更是衬出一股脱俗之气,忍不住将她进怀中,他已经有些醉意,现在佳人在怀更是醉进心里。
“六年前,我是无意的。”他欲解释,她却不明白了,“少恒,无意什么?”
他低下目光,“澈儿的生母很像你。”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清眸,“这里很像,我一眼就将她认成是你。”所以铸下了一个错误,他顿一顿,继续道:“澈儿不该出生的。”他悔恨,如果没有那个孩子,现在她又有了身孕又爱着自己,这才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