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都是淡淡的,清清的,却又让人不得不生出怜惜之情,她说:“爱啊,可是偌大后宫,需要皇上陪,需要皇上爱的女人还有很多,依缘算什么。”
她又说,放她走,她会感激他一辈子的。
皇甫少卿没有回答她,还是选择离开逃避这个问题。
南宁,王府别苑。
笔尖墨,画中人,却不知如何泼墨点缀,只能叹息着放下笔,唤来成青,“人到了吗?”
成青回了一声到了,皇甫少恒转身离开亭子,成青跟在身后,回眼看了一眼桌案上那副未完成的画,王妃不在,王爷连画画都失了神韵。
皇甫少恒一路走回书房,来人起身,微颔身行礼,皇甫少恒点头应声:“肃王别来无佯。”
“托福托福,恒王真是大手笔,大军已整装妥当了吧。”
来人正是皇甫少恒这次的盟友之一,南凉二皇子肃亲王……钟离珏。
“还要肃王替我谢谢南凉国君的慷慨,要不是他的相助,想我早已死在了江夏城内。”皇甫少恒一脸笑意,一扫阴霾,“就是不知道南凉的舰队何时与我汇合?”
钟离珏轻咳一声,回道:“半月后就到。”
皇甫少恒轻点头,很是满意,做出承诺:“如胜,我愿与君上共享中原,分江而治。”
钟离珏也是满意他的话,“那也多谢恒王的慷慨了,想我南凉早已对皇甫少卿称臣,每年进贡,可是天元帝也逼人太甚,硬要分我边疆数万疆土,还不如随了恒王,与他一战。”
水榭殿。
“娘亲好点了吗?”皇甫承看着那碗未尽一滴的药,宫女在一旁也不敢出声,“为什么不喝药?”
“承儿。”单依缘低唤一声,“何苦将我留在这里,我与你父皇……”
“我不管你与父皇如何,重点是我和熙弟不能在没了娘亲。”皇甫承一句中要害,他心思缜密,在单依缘眼中真觉得是做帝王的人,可是言表都过于冷酷,真不知日后对江山社稷是好还是坏,“娘亲,忘了二皇叔吧,他始终是要死的。”他笑着道,脸上笑意越发森冷,“他从不是父皇的对手,甚至父皇从不拿他当一个对手。”也许她还不知道,至今,天元帝都没有派兵要讨伐的意思,只休书几封给边关几员心腹大将,只四字:活捉恒王。
“可他为什么要造饭?还不是你父皇逼的。”单依缘声泪具下,“承儿,娘亲知道欠你和熙儿很多。”
“别说了。”皇甫承一贯老练沉着,“父皇逼没逼他,孩儿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造反早已谋划许久,也许就在他救你之时,也许更早吧,所以,母亲请你带眼识人。”
“我这一辈子唯一没有带眼识的人就是一代英明的天元帝!”
最后,不欢而散,东宫暗卫也没有撤走。
黑龙殿。
“皇兄,真没意思打这场仗吗?”皇甫少锦问,皇甫少逸手酎碰他,让他闭嘴。
皇甫少卿还是凝望窗外,想着清晨去看她,她与自己的对话。
“如果少恒被俘,你会怎么对他。”她眼中满是担心,似曾相识的熟悉,以前她也这样对着即将出征他流露出如此担心。
“如果他是个男人,被俘前就该以死谢罪。”他淡漠回答,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凶狠。
“是你逼得他这样的。”
“我没逼他,是他自己将自己困进了笼中,五年前,他就与南凉勾结了,你以为他真是什么逍遥王爷吗?不过是做个假象罢了,什么丝绸买卖,不过是借水陆和陆路来私下贩卖军火而已。”皇甫少卿其实早知,只是觉得那时他还不成什么气候就没多管,而且那时他也忙着阔大疆土。
“你胡说!”
“哼。”他轻哼,看着她眼中对他的不相信,心上像被什么挖出了一个大洞,“缘儿,是不是因为皇甫少恒以命救过你,所以你不相信,然后要把我想得那么残忍,他就那么好吗?”他上前,拉扯上她的手,压了上去,鼻息之间闻着她身上的清香,他又忍不住了,可是当她的眼泪默默流下时,他顿时清醒,放开了她。
“对不起。”
“滚出去!”
思绪回来,他低眉间皇甫少逸已经上前,将一封密函递上,“皇兄看看吧。”
撕开后,只是几眼,皇甫少卿刚微蹙的眉头有了些舒展,大唤:“正合朕意!”
皇甫少锦看眼他们,问道:“大皇兄什么意思?”
“傻子,你以为皇兄不想收拾二皇兄吗,只是他算什么,南宁不过几十万军队,大皇兄看不上眼,可是密函上一定报告了皇甫少恒已跟南凉那两兄弟勾结上了。”皇甫少逸嗔他一眼,继续道:“南凉的精锐在他的海上舰队,一直驻守在西海海域,这便也是皇兄一直忌惮着的,这次正好,他们勾结,皇兄便有了理由派兵连同南凉一块灭掉,这样皇兄就能统一中原。”
皇甫少卿满意的轻点头,将书函烧掉,扔进火盆中。
整整三天,她未尽一粒米,就像是要与所有人和事斗一样。
“今天吃了吗?”
“没有,陛下,娘娘今天摔倒了。”
“可摔到哪了?”
“额头。”
“你们找死吗?”
“……”
皇甫少卿入殿,深吸一口气将她抱进怀中,轻声哄着:“为什么不吃饭,不吃饭没力气,所以才会摔倒。”
“不关你的事。”她确实没什么力气了,只能就着他的肩膀趴着,“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