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听,只摇头,然后眼眸中闪出一丝凶狠,“好,娘亲,本殿会亲刃他,这样娘亲便不会在离开了吧。”
“承儿,不许胡闹!”单依缘回想起他的阴狠与他那个父亲丝毫不逊色时,全身不禁一个冷颤。
“儿子不敢胡闹,只是二皇叔以后必是要被父皇五马分尸的,倒不如儿子念在他照顾娘亲五年的份上给他留个全尸!”
他不恼不怒,平静对话,一席话让单依缘全身发寒,手举在半空,却又不舍打下。
“怎么?娘亲要打孩儿吗?”
“……”
“那好,如果儿子受了这一巴掌,本殿就让他与南宁全城陪葬!”他的语气终有了些怒气,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这时,皇甫熙推门而进,看到此情景,一脸疑惑,“这是唱哪出?”
单依缘终放下了手,跌坐回床边,挥手,“下去吧。”她忘记了,这个孩子是那个人的种,那人手刃自己的亲弟都不曾手软,这孩子的阴冷更胜他的父亲。
“娘亲,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如果哪日你不在了,我不敢保证本殿的暗卫什么时候会把他的人头悬挂在南宁城门外。”
说罢,皇甫承甩手走了出去,皇甫熙见势不对,欲上前看看她,可是却被皇甫承一个眼神一同拉了出去。
呵……她单依缘竟被一个十岁孩童威胁,还是她的亲儿子,竟也无还击之力。
黑龙殿。
“朕废了你!”
“废我?以什么理由,难道父皇要以儿子留自己的母亲为理由废了我?”
“她是你的母亲,不是别人。”清晨,马德顺来报单依缘晕倒在寝殿中,他匆匆赶到,明明清晨他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就能晕倒。
最后还是宫女说是太子殿下早晨到了殿中与娘娘吵闹了一阵,然后殿下离开,不一会娘娘就晕倒了。
到现在他还记得,她醒来时说的话。
她说:皇甫少卿,我不是不欠你们皇甫家的,谁都在逼她,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在威胁她,还有你!
我恨你!我恨你!
想想就火大,即可命人传他来,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一副他没做错的样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本殿下,要亲征南宁,绝了娘亲的念想。”
皇甫少卿叹了一口气,道:“你就算要了皇甫少恒的命又能如何,你娘亲就能心甘情愿的留下?”
“那也好过她想走,在不要我与熙弟一次。”
皇甫熙在一旁听着,暗下圆睁的双眼,他是赞成哥哥这么做,娘亲好不容易回来了,而且嘉宝那么可爱,他也是真的舍不得,最可气的还是父皇自己不争气,论打仗,管理江山,无人能企及他,可是他怎么就安抚不好母亲呢。
“还不是要怪父皇。”皇甫熙愤愤的低声说了一句,却被皇甫少卿一眼杀来,他立刻禁声。
“亲征?不可能。”皇甫少卿一笑置之,脸上多是平淡之意,他不可能让一个十岁孩子亲征的,他的嫡长子必须按着他的规划,一步一步的成为一个帝君,但是现在还不是他领兵之日。
“为何?”皇甫承反问,眼中不服。
他没有回答,只一挥袖让他出去。
午后,单依缘的寝殿,偏殿。
贵妃椅上,她斜斜的靠在椅上,脸色比清晨好了许多,只是还是不肯进药,皇甫少卿上前,手中端着药碗,“喝了吧。”
她盯着那碗药一些时候,也没伸手去接,却只见那只伸出的手上有些红红的痕迹,似乎像是烫伤,“谁给你煎的药。”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觉得她发现了什么,所以想了想就直接说:“朕让马德顺煎的。”
“以后说谎话,想想怎么把谎圆了在说出口。”她接过药,也不烫,就一口气喝了下去,也许是呛着了,咳了咳,他立刻伸手去抚拍她的背,“慢点。”
却不想,她打开那只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她指了指檀木窗外那些人影,“囚禁自己的亲生母亲。”
皇甫少卿自叹息一声,坐在了椅边,背对于她,他也没办法,外面那些人他一句话便能让他们离开,可是从内心来说他也是赞成皇甫承的这种做法,毕竟他也不想她离开,“他不是有心的。”他只这样解释,更是让单依缘激动。
捏成拳头的手,一下又一下打在他肩上,他一拳一拳的受着,“如果你能好受点,打吧。”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们皇甫家的!”她已经找不出理由来为自己现在的处境辩解了,她的生活苦难吗?不啊,她身份尊贵,从忘忧峰的一个小小医女成为当今皇贵妃,她还能在祈求在拥有什么,可是为什么就是感到心里缺少了什么。
“皇甫少卿,我还不如就死在五年前,下辈子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普通人。”
“不要说这样的话,缘儿。”他嘴角上扬,带着痛苦的弧度,“这辈子都没活明白,下辈子又在哪里。”
“缘儿,我想过了,祭天后我正式册封你为皇后,嘉宝为长公主,至于澈儿,我会让他成为你的义子,对外就说你在天山捡到的,颇而投缘就收为义子,先封个郡王吧。”皇甫少卿一一说出,却换来她的一记白眼,“皇上真是‘费心’了。”
他没有理会她的冷漠,又道:“缘儿,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他很想知道答案,其实也没什么好追问的了,答案他早就知道,她还爱自己,可是只怪自己伤人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