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如花,清灵如她。
月下,是她醉后惬意了眉眼的旧话,“少卿放我走吧,这辈子就让我守在少恒身边,下辈子如有缘,我会记得你,也许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也许下一辈子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爱得太深,会不能平衡,她爱得太深,随着记忆的复苏,对他的爱也一点点的深刻辗转回心头,当年不是因为爱得那么深,她怎么可能选择逃避。
她笑,泪花挂在睫毛上,今夜她特别想喝酒,因为今天是少恒的生辰,她也特别想他,所以命人拿了酒来,独自饮,傍晚,皇甫少卿来了,见她就在哭,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陪她坐着,最后自己也自斟自饮起来。
后来,她竟拉着他,讨饶般的求他,求他放自己走,她说想回少恒身边去。
他还是那句话,不行!
“你知道吗,皇甫少卿。”她浅笑,眼中波光闪动,“我是老家伙在山下拣到的,是个孤儿,所以我想从小就有人爱,老家伙就不说了,一天骂我三顿外加消夜。”她抿抿嘴唇,举杯饮下一杯,继续道:“直到遇到你,第一眼,我不喜欢你,因为我不喜欢你受伤后的血腥味。”她嘴唇微翘,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皇甫少卿听着,眉头自然的皱起,手紧捏酒杯。
“可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她问自己,甩掉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边,指着他的鼻子:“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
“我想我这辈子也就只爱你一个了。”她哭了,吸着鼻子,倔强的擦去眼泪看着他,皇甫少卿反手握住那双手,“缘儿!”他激动,缘儿还爱他,而且只爱他一个。
“可是……”
可是?他的心一下子被冻住了,“你想说什么?”
她残忍的一笑,语气变得冷冰冰,“可是见到你,我就想到少恒,想到少恒对我的好就会记起一次你对我的坏。”
“对不起。”他艰难的开口道,心简直就快被什么捏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开始握紧拳头打在他的胸口上,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是小堇!为什么是她!”也许是其他女人她会好受一些,可偏偏为何是她最亲的人。
五年了,她终于将心中的委屈和怨恨发泄了出来,皇甫少卿只能抱着她,任由她打下去,打累了,哭累了,才敢将她抱回床上,然后整夜的守着她,不敢离开,不想离开。
“缘儿,你对少恒不是爱。”
“我知道……”
“那你为何……”如此折磨他。
“五年来,每次生病他都会守在我身边,无论发生怎样的大事,就像你现在这样。”她看着锦被上紧握住自己手的那双大掌,自失的笑了笑,“记得一次,我染了风寒,他放下军中的事,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守了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真的,皇甫少卿有些事真的需要对比,对比后才会发现,有人真心对自己好的时候,很满足,很幸福。”
她继续说,可那双大掌的力道丝毫不减,“女人啊,还是保留一些的好,我想我给不了少恒全部的爱,可是我可以在他身边,不是报恩,也不是感激,就是需要。”也许,她也是爱他的。
“在给我一次机会吧。”他最后一次乞求。
“机会?以前给过,现在不想给了。”
该爱的就爱,该恨的就恨,现在她不恨他了,可是爱过的她也不会忘记,也许,爱美就美在,无法永恒。
她也只是想把爱给值得爱的人而已。
“放我走吧。”
他摇头,那双黑眸中浸着水光,“这不公平,缘儿,这对我不公平。”
“你何曾对我公平过。”单依缘撇开了他的大掌,“不管未来多苦多难,我只想陪着他,就算以后他不……不。得善终。”她哽咽着声音道,“我陪着他!”最后她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皇甫少卿,你还能说什么,在去求什么呢?
他暗下了眸子,神情长久的望向窗外的黑幕中……
为什么,一转眼,你我就咫尺天涯了?
“缘儿,我放不开你。”他痛苦的低声喃喃道,“如果你留下来,我可以废设后宫,但……请不要离开我。”红尘冷暖,他不想孤零零的一个走,现在,他也恨生在帝王家,纵然锦衣玉食,又怎敌与她共醉的山海苍茫,五年他思念成疾,现在他放不开,也放不得,如放,要他命,索性就这样吧。
她已在睡梦中,轻柔的为她盖上被子,他知道他问的话,最后她会给个什么样的答案,所以他只敢在她不清醒的时候问出,而这个女人,可能什么都听到了,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
而他,现在卑微到如一颗尘沙。
“娘亲,您……是不是又要离开我和熙弟了?”
清晨,皇甫承来到她床边,因为昨晚喝了酒,她的头很痛,倚在床边看着儿子,一眼愧疚,声音暗哑着,“承儿。”她失色疾呼,想去拉住床边那只小手,却被皇甫承快速的撇开了手,“娘亲,是父皇对不起你,可我和熙弟也没做伤害你的事。”为什么要抛弃他们兄弟两第二次。
孩子眼中水光波动,单依缘在孩子眼中看见了怨恨,她起身,连衣服都没有披,“承儿,你不要这样。”
“娘亲,就那么喜欢二皇叔吗?”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是,娘亲没有不要你们。”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说了,只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