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小看他了。”皇甫少卿轻嗤一声,满不在乎的坐回龙椅之上,手扶在案边,绿色扳指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那就先陪他玩玩?”
殿下两人,嘴角噙笑,一脸奉陪到底的意思。
清晨琉璃亭中。
单依缘不会摆高傲的架子,她是个很好相处和好服侍的主子,可是宫女们都知道,独自一人时,她眼中的冷能看得一个人发颤。
而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地位崇高,虽只是位居皇贵妃,但用度地位早已是皇后级,少卿王嫡王妃身份让她更是在宫中的地位高人一等。
单依缘倚在红枝栏杆上,难得的艳阳照得她有些昏昏沉沉的,素手撩开额上汗湿的发丝,又见承儿牵着嘉宝走了过来,手不知道还捧着碗什么。
“娘。”嘉宝将手中的碗献宝般捧到了她眼前,“娘亲喝。”
“嘉宝为何不喝?”手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红扑扑的小脸着实可爱,“是什么?”
嘉宝不回答,小眼睛转转的看了眼承儿,“哥哥,我们不告诉娘亲,让娘亲自己尝。”
皇甫承点头,单依缘就就着嘉宝递来的调羹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可是这味道……
才一入口,她便直觉不对的轻蹙起眉头,然后侧头将口中之物吐进了一旁的荷花池中,果然不稍片刻,池中锦鲤便翻肚而上,她一手夺过嘉宝手中的碗,将碗仍进池中,“承儿告诉娘亲,这碗酸梅汤是从哪来的?”
“娘亲。”皇甫承是何人,一朝太子,皇甫少卿从他小时便将她扔给他的师傅大凉国师教导,数年下来,学得是一身本事,更不容说这擦颜观色了。
“以后带着妹妹,不要让她接过任何人给的东西,知道吗?”“是,孩儿知道了。”
随后,皇甫承转身对着跪了一地的宫女道:“你们也听见了吗?以后不准任何人接近公主!”
“如若出了任何问题,本殿要了你们的命,诛了你们九族!”
紫宵宫,后山。
刑室。
“告诉本殿,是谁将那碗有毒的酸梅汤给小公主的。”皇甫承一脸无害的笑,看着已经被拷打得奄奄一息的血人,皇甫熙站在他身后,白净的手帕捂着嘴,擅自自然的垂在手中,一派闲雅,嘴角在白帕下勾起,道:“没有结果就送他上路吧。”
皇甫承丢下手中的长鞭,“来人啊!”
暗卫进来,只听吩咐就将人拖了出去,皇甫承扯下皇甫熙嘴上的白帕,自顾的擦干净自己的手,“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一个后宫,在娘亲回来前谁的地位最高谁的嫌疑就最大啊,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有整个曹家做后盾。”皇甫熙厌恶的踩着暗卫铺上的锦垫走出了牢房,“不过,我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伤害娘亲半分。”
“我也一样。”皇甫承自然也是这种想法,所以想也没想的接话。
黑龙殿,偏殿之中,宫女太监全奋斗一身冷汗,瑟瑟发抖的站在殿外,殿内却听到激烈的争吵声,还有拍桌踢凳的声音,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父皇今儿就给儿子一个回答,曹家何时办?”皇甫承正站大殿之中,一脸怒气,皇甫少卿不急不慢的理顺一些头绪,冷冷的说:“还不是时候。”
“那时候什么时候到!父皇总要给儿子一个期限吧。”皇甫承脸上怒色不减,很难想象一个10岁孩子竟能如此冰冷威严,而他正面那人更是冰冷,两父子也都是喜怒不表之人,可今日那碗毒汤险些要了妹妹的小命,他们都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
当今天下权倾朝野的曹家,单小菫失散多年的亲人,当年军营之中曹品武凭着单小蓳身上那个月牙胎记认回的侄女。
“父皇不认为皇甫家已经给曹家太多了吗?多到他们已经不知好歹,反扑要咬自己的主子。”皇甫熙接话道,摇着手中折扇,神态轻松,“我赞成皇兄的话,趁早办了曹家。”
皇甫少卿侧头看向皇甫少逸,逸王明了的上前,一手一个提溜住两个一人之下仍出了殿,临了还教育两个小人:“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话,你们以为你们父皇不想办曹家?”
南宁城外三十里,烽火台。
“王爷。”
成青在他身后出声叫他,皇甫少恒背对于他,放眼望着台下那片金色的油菜田,“成青还记得去年我们与王妃去城外赏花吗?”
“记得,当时本是商量带着小郡主与小世子去城外去赏梨花海的,没想到王妃竟然在那就不想在走了,自己倒像个孩子招呼大家就在那片油菜花地里升火做起了饭。”说到这成青又自觉得失言,没在说下去,但还是一脸担忧的道:“王爷,王妃不会有事的,还有小郡主与小世子。”
“本王倒不担心他们有事,有依儿在,皇甫少卿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他自叹一声,便问:“成青,本王是不是很没有用。”
成青不知道如何答,也不知如何宽主子的心,只能说:“王爷忍辱负重这些年,不是没用,是他们逼你太甚。”
对,为什么皇甫少卿从沛城到江夏后就能荣宠他们兄弟之上,而且连母后都对他疼爱有加,更不用说父皇,每每从父皇眼中近乎讨好的宠爱时,他就嫉妒得发狂。
后来,依缘走进了他的生活,他带她下山,第一眼他便喜欢上了清灵如水的她,可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他抢走,看着她在皇甫少卿怀里的娇笑,他连喊痛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