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儿,熙儿,嘉宝,是我们的孩子。”他道,手伸出抚上她雪白似瓷的脸颊,“不管你信与不信,是真的。”她怔怔地与他对视,眼中的惊讶告诉他,她不信。
“我只嫁过少恒,只生过澈儿,嘉宝,皇上的太子王子与我何干!”她刻薄出口,回视他。
阴谋,听到他的话她脑中的第一想法就是,这是个阴谋。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因为当你决定忘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没了资格,可是我今日所做,只是为了不让孩子失去母亲。”
皇甫少恒造反,他会输,一定会输,因为他蠢,蠢到会在他开创盛世的时候起兵造反,言不正理不顺,最后,也是会落个凌迟的下场,而她,也会一样受牵连。
他只是不想她死,所以才会先有打入天牢,然后一场大火后殿上卿王妃的失而复得。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多,还非要忍受她的刻薄无理和冰冷。
霄秀宫。
单小堇将宫女端进来的茶水全部掀翻在地,双手死死的握进美人榻前,“为何还要出现?”
“你拥有的还不够多吗?”
五年前,师傅一纸书信断了与她的师徒情,信中言辞激烈,骂她不仁不义,逐她出师门,她受了,因为确实是她自己爬上了那个男人的床。
她也断定单依缘就在忘忧峰,她没有做赶尽杀绝的事,因为她还念着那点师门情谊。
自己也不过想拥有一个家而已,为什么你走了还要回来:“单依缘你也别怪我心狠。”
“娘娘,曹将军进殿来了。”一个宫女急急的来禀报。
呵……来得真快,是怕她斗不过那个女人吗?
此时,卿缘宫。
他捂脸的单手挡住了脸上的痛苦,月色下的身影更显得萧条,刚才他命人传了少逸来,为她把脉,又一一将她的身体情况告之于她。
少逸走后,她如发疯般的将什么都扔了出来,对着他的背影又打又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和少恒这五年生活的很幸福,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记起那些!不想!”
“放我回南宁!我要孩子,还我澈儿,嘉宝!”
“皇甫少卿,你这个混蛋!”
五年,才短短五年,她就已经不再记得曾经彼此间的情话绵绵与刻骨誓言了吗?是谁说的愿与他戎马一生,又是谁说“我是你的女人,不管今后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永不反悔”的。
他必须问问清楚,就算你什么都记不起来,那就让你强行记起来,即使是在床上用强。
转身之既,已与门内那双秋水般纯净的眸子对上,“你为何不想想,为什么我愿意死也不愿记起与你的曾经,你何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忘了你,也许今日你告诉我,我不会有任何感觉,我想也不会有当日的痛,因为我失忆,当日的痛也跟着失去了。”眼中无情无爱,只是很冰冷的问,等着他答。
“她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他说,平稳得就像她们不曾承欢取悦他般,他寡情淡薄,一直都是,惟对单依缘却是不同的。
“那有紧要的是我吗?”
“缘儿,你一直都是。”
“放屁!”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说出粗口,她在也受不了他的强加之情,在她知道自己失去五年记忆,被皇甫少恒,师傅骗了她足足五年后,她就不能够在冷静的对待,“一直是?那为何今日这宫中连我一席之位都没有,我不是你的正妻吗?你有你的兰贵妃,还有堇妃,少逸说她是我的师妹。”眼中无波澜,只是语气中带着些许陌生的情绪,这种怨不该有的,她已经失忆了,为什么她还要去在意。
“缘儿,她从来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你那么在意她的存在,那之后宁心湖上你为何会再次为我束发系带,与我……”
话刚起了头,单依缘侧过身,不知是有意无意,将门上那盏琉璃宫灯扫了下来。
沉沉的落地,很清脆的一声,他顿了顿神,将剩余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人无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明日将嘉宝和澈儿带来给我。”
过了好一会,单依缘才说话。
“好吧,你先休息,明日我将孩子带来,只是。”
“放心,皇上,我也很想知道当年你做了什么让我如此厌烦你。”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毫无预知的落下,海棠花开得艳丽无比,她跑进琉璃亭中,碰掉了一地花瓣,回望,叹息,不觉中思念涌动,她与皇甫少恒分开已经数月,只能在匆匆路过,嘴碎的宫女太监口中知道,那个起兵的恒王爷还活着,还盘踞在某地,被凉国的大军困在哪现在她的生活,无名无份在这深宫中呆着,以储君生母的身份,没人在记得她是恒王妃,只知她是皇帝失而复得而失了兴趣的王妃。
她为皇帝生了一个太子一个王爷,一个公主,仅此而已。
“嫂嫂在发呆?”
她轻笑着收回注视那枝海棠的神情,“王爷有事?”
皇甫少逸敛眉一笑,将手中之物递出,“嫂嫂为何不自己来解开这些绳结。”他递与她的是一盒金针,忘忧峰上金针封脑,她明白他的意思,手接过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你觉得依缘会依你所意而为吗?”
“当然,本王左右不了你。”他低眉一笑,抬眸时又变得认真,“可嫂嫂觉得,你如果继续如此冷漠下去,对皇兄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