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个问题,刚灭北凉,士兵需要休整,而且自己也没回江夏,虽然少逸已回朝稳定朝局,但只怕其他藩王趁机做乱。
这几年,他大多时候都在征战,疏忽了朝中那些虎势耽耽的人。
“那就。”他略思量片刻,道:“我先回朝,你随后。”
“是。”
南宁,恒王府。
“怎么好好的就中了箭?”皇甫少恒将奄奄一息的单依缘抱在怀中,床下跪着大夫,王府侍卫长也跪在那里,“今日,王妃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到长明山赏花,本好好的,也不知道这一箭是从哪射出的,侍卫去捉,却被那人跑掉了,那人身手极好。”
成青手也受了伤,额头吣着一层汗,“小的护王妃不利,请王爷责罚。”
“王爷,不要怪成青。”依缘缓缓睁开眼,冷汗沁进他的手掌中,他下鄂抵在她额上,叫她不要说话,好好让大夫症治,但身体难受,她在他坏中极不安稳,痛苦的叫出了声:“箭有毒!”
皇甫少恒顿睁大眼,看向大夫,“是否有毒?”
大夫谨慎的点头,“是奇毒,刺客是下了死手的。”
到底是谁?会对单依缘下这死手,这五年,没有几人见过恒王妃,更不用说她会与人结仇了,到底是谁?看着身下的人,头疼欲裂,那痛心的感觉就像回到五年前,她昏迷时一样。
“老夫无能为力,王爷。”大夫道,匐下身,跪在他脚下。
“你!”他正欲发作,却被单依缘拉住,“王爷,不要造杀孽。”她撑起身,还是在他怀中,他扶着她,“依儿,你要什么?”
她指了指梳妆台上那个白色锦盒,“那里有师傅当年下山时赠我的几颗续命丸,可以暂时封住经脉,不让毒散到全身。”
屋外,大夫退了出来,皇甫少恒在见她昏昏睡去的时候,走了出来,到了大夫跟前。
“吕大夫,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没对本王说尽?”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吕大夫又突然跪倒在地,手瑟瑟抖着,道:“王爷,其实老夫知道那是什么毒,只是不敢说出。”
“旦说无妨。”皇甫少恒更近一步,眸中杀意不减。
“是海蛇毒。”
“海蛇毒?”
“是,而且是只有王宫大内才有的青海蛇。”
“王宫大内?”
“是。”吕大夫手颤抖着抹着额头的汗珠。
“有解药可解吗?”皇甫少恒眼中少了杀意,盖住它的却是满眼惊疑,海青蛇是当年父皇独爱之物,爱它鲜艳的颜色,所以特命人从青海捕了几条放于王宫的水馆中欣赏,可今日怎么就成了依缘的催命符。
“只有大凉王宫中有一种奇花,叫火雪莲,是南凉进贡给大凉天帝的圣物,只有它能解王妃身上蛇毒。”大夫又抹尽一轮额头冷汗。
大夫走后,他背手于柱子前,大凉,统一北凉后,他就已将西凉原版图扩大了十倍,百姓称他为天皇帝,一个足以对抗天的皇帝。
他想偏安于此就够,可是天不隧他愿,终还是要回去了。
此时,大凉王宫。
太后殿,两个摸样差不了多少的孩子,并肩走在庭廊中,前一点的那孩子,一身明黄袍子,金冠束发,腰系白玉柄宝剑,另一个身后点的,一身白衣胜雪,白玉冠束发,黑玉带束腰,手持一把纸扇,纸上一幅牡丹图画,淡而有鲜。
宫女太监身后随了一路,他们便是大凉天元帝的唯一两儿子,都为原少王妃所生,身份尊贵,一个极为桀骜不驯,一个极为俊朗。
“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
“闭嘴!”
“到了舞象之年,弟弟就请父皇赐弟弟几个女孩,养在我熙王府中,待大了,我一个个娶了她们,大哥,你说好吗?”
“你要不是我一奶同胞,我便手刃了你个妖孽!”
“切。”他一脸不屑,“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怎么办?”
“闭嘴!”
妖孽,兄骂自己亲弟为妖孽,也属无奈,他为太子,父皇宠他们,要什么给什么,那至不在话下,在加上弟弟从小离经叛道,总也惹事,三番五次离宫,第一次离宫那次,是六岁时,父皇在江夏百花楼里寻着了他,一个六岁孩童竟留恋烟花丛中,与一众烟花女子闹做一团,别人只当他是哪家的纨绔,出手阔绰,就陪着他玩,他到扑到别人身上,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小娘子的叫着,皇甫少卿当时就说要仗毙了这臭小子。
还是四叔当时跪下求情,皇甫少卿才稍稍敛了些怒气,叫人将他押了回去。
他们同为10岁,母亲离开后,惟有他们相依相伴,父皇只是偶尔想起他们,叫到书房看看他们的功课如何,然后又出征。
我们就这样被太后养在身边,三年前堇妃为父皇生下一女,父皇极其宠爱,对我们更是少关心。
这便是皇甫承这几年的对父亲的印象,他和皇甫熙靠着回忆跟母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过着。
“这两孩子,几月不见,又渐长高了些。”
郭皇后从皇陵祭奠先皇回来后,便急急召见他们两来,可见宠爱。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吉祥。”
两孩子同时下跪,动作整齐划一,翠嬷嬷上前扶起他们:“小主子们快起,太后可想念两位小主了。”
郭太后将他们抱进怀中,宠腻的看着孩子,片刻又想起南宁城那个女娃,“真是太像了。”低低说出,旁人也没听见,恍过神道:“熙儿最近可还有惹你皇兄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