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恒扶着郭皇后隐在那簇林中,看着园中女人与孩子们嬉戏打闹,孩子们围着女人转,女人烂漫的笑挂在嘴角,丫鬟们护着小主子,竟也跟女主人玩闹到一块。
“恒儿,你可知道,这三年,他找她都快找疯了。”郭皇后一脸难色,他只点头示意明白,“是依儿自己选择的,是她自己选择了忘记和他的一切,而和孩儿在一起的。”
他生怕有人夺走这一切,“母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郭皇后不点头不摇头,只是转身既要走,他跟在身后,看着她难分的脸色,“母后?”
“一年前,随便一个谋反罪名,他亲征潼关,将梅希坤斩杀于阵前,别人只道那是成王败寇,可明了的都知道,那是一种宣泄,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梅希坤兄妹用潼关五十万大军兵变来逼他立妃,他哪会成了一个真正的寡人,失了最爱的女人。”
郭皇后一说,心中难受,“谁都苦。”
她无法想象如果让那位铁血帝王知道了一切,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母后,难道你要拆散我们一家?我与她有儿有女,难道还要我将依儿在送还给他吗?”
“有儿有女?”她反问,“儿子是你的姬妾所生,女儿真是你的吗?恒儿。”
他有那么片刻的停顿,但还是坚定的说,嘉宝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郭皇后点头,只要你够坚定就好,守住一个秘密,她郭美月还不能应你吗?
夜,静谧。
“少恒,为什么今日没让我带着孩子们去给太后请安?”她一边帮他宽衣,一边问道。
皇甫少恒拉住她的手,云淡风清:“今日母后刚到,有些累,明日去吧,带着澈儿和嘉宝。”
“哦。”她看着他,眼中迷了层情,“你太惯着嘉宝了,今日她倒把几个丫鬟累得半死。”
“哦?她怎么了?”他眼中光华不减,说起皇甫嘉宝,他总是有耐心的。
“才三岁的孩子,怎么就知道用痒身粉去戏弄丫鬟们,澈儿也是,还忙帮嘉宝顶错,说是自己洒的粉,不关妹妹的事。”她捂嘴一笑,一拳轻打在他胸前,“都是你惯的。”
“他们到还兄妹情深,这样很好。”他有些欣慰,到好过他们几兄弟,这几年,除三皇弟被皇甫少卿手刃后,其余几兄弟都封了王,他对他们还算不错,虽无实权,但还是亲疏立现,少逸封了亲王,连少锦这么年轻也封了个王,握着重兵。
他终究是分亲疏的,而自己早就被遗忘到他脑后了,还谈什么兄弟情,不过忘了更好,这样,到能让他与依儿过上几年轻松日子。
翌日,凤鸣殿。
郭皇后在见她时,两度嫁人并未给她身上添上一丝沧桑之感,还是那般的清丽动人,难怪她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俏丽,江夏那两个孩子,一个能文能武,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女儿更是得了她的精髓,纯净无暇。
“来,到哀家这来。”
正殿之上慈祥的女人朝下面的两个孩子招手,皇甫嘉宝看了眼牵着自己的皇甫澈,两个小人心领神会般的望向一旁的单依缘,“去吧。”她轻推着两孩子,“皇奶奶在叫你们呢。”
说着,孩子们拔腿就朝着殿上跑去,一人一边围在郭皇后身旁,娇声娇气的皇奶奶叫着,叫得她脸上是笑开了花,最后一个劲夸着殿下两人教育有方。
皇甫少恒与她并排而坐,相互一笑,便心领神会,单依缘起身,附身一揖,“母后,依儿知你到来,但也不知道送您什么好。”说着,身后丫鬟上前将一托盘献上,单依缘托起,“就自个绣了匹布,为母后做了一个靠垫。”
明黄的颜色,耀眼,华贵,还有垫上那惟妙惟肖的凤凰,可见心意。
“好,好。”
“哀家喜欢。”
让帖身嬷嬷接过来,一看,珍惜的抚过,“依儿真是心灵手巧,母后要赏你。”
“谢谢母后。”
郭皇后疼皇甫少卿也疼皇甫少恒,虽不是亲生,但总是抚育他们长大,听着他们叫着母后,也是满足的,当年武帝娶她,她知道那是为了自家的势力,父亲是丞相,兄长们也是将军,一品大员,嫁他时心中不勉空落,但嫁与后,他待她不薄,知她不能生育,便将他们两送到了她身边。
但想起少恒将单依缘藏起,又想帝君这几年的手腕,她有些害怕,梅希兰跟他多年,最后还不是落个兄长凌迟的下场,那夜,她亲眼见着梅希兰跪在御书房外,整整一夜,就那么跪着,求他饶了梅希坤,可他连一眼都没见她,随后又叫了其他妃子陪寝。
殿外,一行清泪,殿内,满室春色。
最后,梅希兰小产,就在御书房外,血流了一地,也没换来圣旨。
他出来只淡淡道:你们逼得朕失了一切,还想活?
如果知道了少恒和依缘现在这情景,他该疯了吧,想必会的。
所以她将先帝赐予的金书铁券赏给了这两人。
愿天佑你们吧,孩子……
江夏,皇宫。
这夜,月清如水,卿缘宫。
这座宫殿,他命人用半年完工,装饰并不奢华,反倒是朴实又不失气派,主体是她喜欢的白色,有一个荷花池,那里常年盛开着各色荷花,还有她喜欢的植物,他派人到各地采集来的。
这几年,他怕自己失了信心,所以大多的时候都呆在这里,他怕一日不来便忘记了那个人。
但派出去的人,查回来的消息总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