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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妖怪都是路人甲 (1)

我叫绿川爱,普通的女生。近来,怪事连连。

例如说,我总是遇到莫名其妙的小旋风,刚才往教导处送作业本时,那小旋风“呼”地掠过,扬起漫天的纸页,我只有郁闷地一张张拾起。

又例如说,如今已经是盛夏了,午休时间,我与好友拿着便当到校园树下去吃。走着走着,我忽然感到身旁空气骤地一冷。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脱口而出:“好冷啊!”三个好友投来遇见外星人的目光。我一撇嘴,正打算反驳,那种寒冷的感觉“嗖”地消失了。

再例如说,到了树下,我兴冲冲打开便当盒,叉起最爱的炸龙虾便往嘴里送。嗯?舌头碰到的怎么是金属质感?拉出叉子一看,空空如也,奇怪。再看便当盒,更奇怪了,“炸龙虾”不见了。

“谁吃了我最最最爱的炸龙虾!”我喊起来。

好友A正在亲吻一只小章鱼,摇头。

好友叼着半根面包,面颊鼓鼓的,摇头。

好友C夏日挑起一根菜叶子,叹一声:“我减肥中不吃肉。”

我的炸龙虾穿越了不成?

啊!身旁空气再次骤地一冷,我一下子扔下便当抱紧双臂。到底怎么回事?

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正感叹着,目光里忽然闯进了一个人的身影,是男生。他从阳光中走来,挺直的制服,黑色的头发,沉寂的表情……就这样子,他径直走来,向我走来。

我愣愣看着他,好友A、、C咬着各自的章鱼面包菜叶子,目光在我与他之间来来回回。

“黑……黑羽鸣……”我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是非常有名的怪人。

黑羽鸣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俯视着我,我仰视着他。

“干……干什么?”我应该没有做过得罪他的事情吧。

黑羽鸣没有回答我,他弯下身来,伸出手。哇!他要干什么?我连忙后退,但那只手掌拍下来的速度比我快。就这样子,我莫名其妙地被黑羽鸣拍了一下脑袋,不太重,但也不太轻。与此同时,笼罩在身旁的零度冷气消失了。

黑羽鸣开口了:“继续进行午餐吧。”说完,他转身走掉了。

好一会儿之后,反应过来的好友齐齐把目光投向我,异口同声:“小爱,你们正在交往吗?”我动动嘴角,不知道应该向上弯还是向下弯。就在这时候,“啪!”半只炸龙虾自天而降,落在面前的草地上。于是,我说:“原来,我的炸龙虾是被鸟儿叼走了啊。”真是强悍的鸟儿,能够从我嘴边抢食物。

我的问非所答明显挑起了眼前三人的八卦天性,她们冲上来揪着我的衣领要我解释为什么这段时间黑羽鸣时常出现在我的身旁。

我也想问,为什么近来这段时间黑羽鸣时常出现在我的身旁?他装作是路过的,但会在走过我身旁时飞起一脚踢向空气,或者是伸手在空气里扼着什么再扔出去,有时还会念几句奇怪的咒语,今天居然还拍了我的头。他才是近来连连怪事中的最大怪事。

黑羽鸣,也算是帅哥一枚,体型足够健硕,脸庞足够端正,眼眸足够深邃,鼻梁足够高挺,嘴唇足够巧薄,下巴足够优美,手指足够修长……但是,他脸上挂着的那幅“生人勿近”的表情也足够让人后退三舍。

八卦三人组从我嘴里得不到答案,便漫天地猜测开去了。

“校运会时,小爱给他加油了哦。”

我回忆:那时候,我手拿五千米长跑参赛者名单,在广播前按上面列的名字一路念下来:XXX同学加油!OOO同学加油!YYY同学加油!ZZZ同学加油!黑羽鸣同学加油!

“情人节时,小爱送他巧克力了哦。”

我回忆:那一天,我准备了一箱义理巧克力,班里一共45人,我便准备了45份,给班里所有人都派上一份后,箱子里还剩下一份,原来我忘记把自己算在外了,便拿着它跑出教室,随便找一个人塞过去,正巧隔壁班的黑羽鸣路过……

“小爱与黑羽鸣总是一起上学哦。”

我想解释:我上学所坐的电车班次比较少,乘早一班会很早,乘晚一班会迟到,便固定乘最适当的一班,黑羽鸣也乘这班车。长期乘同一班电车难免造成“总是一起上学”的错觉。当然啦,每天在车站见面,我都会向他微笑点头权充打招呼,以示友好嘛。

在八卦三人组叽叽喳喳声中,地上的半只炸龙虾冉冉升起了。瞬间,叽叽喳喳三人组嘘声了,睁圆眼睛看着它升到半空时凭空消失了。“呼——”紧接着碧空万里之下刮起一阵强风,树上洒下了无数叶子,落得我们一头一脸的。

“该……该不会有妖怪吧。”好友C语出惊人。

“小爱,你说近来怪事连连,该不会是你招惹了妖怪吧。”好友A作惊悚状。

“小爱,建议你到神社去求张护身符。”好友猛点头。

妖怪?嗯,也许真的有妖怪存在,小时候奶奶常常对我说其实我们家族流着巫女的血统,据说奶奶的奶奶便是巫女,可惜后人中再没有出现拥有灵力的。

到神社去求张护身符?嗯,值得考虑。明后天吧,今天不行呢,因为今天我要赶回家收礼物吃大餐,还要切生日蛋糕。耶!吹掉十六根蜡烛后,我便是真真正正的十六岁少女啦!

放学的时候,我在走廊上遇到了黑羽鸣。他快步地走到我的面前来,开口便是:“我查了学校资料库,绿川爱同学是在十六年前的今天出生的吧。”

啊!?尽管非常奇怪他为什么对我的资料有兴趣,但我还是回答:“对的。”

“今天晚上,我会去向你说‘生日快乐’。”说完,这个怪人不理会我的目瞪口呆,转身走了。

一切就像往年一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还有我,在一起吃丰盛的晚餐,晚餐后,我开始拆堆在桌面上的礼物,姐姐为我点燃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与往年不一样的是,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了。妈妈前去开门了,我转头便看到黑羽鸣。他说:“绿川爱同学,生日快乐。”说着的同时,他已经踏进了我的家里。

我的家人面面相觑,我惊呼一声:“蜡烛快灭了。”我连忙跑到生日蛋糕前,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吹蜡烛。

黑羽鸣紧随着我,他在我耳边说:“待你睁开眼睛时,无论看到什么,请以平常心面对,半夜三更尖叫会吓着旁人的。”

到底搞什么啊!我努力让自己忘记身旁站有一个怪人,在心里默念十六岁的愿望:“成功找到F,轰轰烈烈地恋爱。”深呼吸一下,我长长地吹出一口气。蜡烛都吹掉了吧,姐姐把灯的开关打上,我缓缓睁开眼睛。

吓!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我的家里什么时候塞满了这么多怪异的玩偶?一二三四五……沙发上坐有五个戴面具穿和服还露着尾巴的“女人”;窗台上坐着带着猫耳COS猫精灵的“小孩”;比风筝还要大的蝴蝶从窗外飞进来;一只扁得像是影子的“壁虎”在墙壁上移动着;空中倒吊着像是大胖子的“氢气球”;长翅膀的“猴子”在吊灯上晃着秋千;桌面上有一群像是青蛙又非青蛙的小不点在跳舞;全身白色的裹围巾的“少女”晓有兴趣地看着生日蛋糕;“少女”身旁站有一个没有脖子的“少年”……没有脖子!?

那少年的头离开了身体,飘到生日蛋糕前嗅了嗅。

“啊——妖怪啊——”

据后来所知,我此时的尖叫声吓着了整整半个街的人。

“我都说了,用平常心面对,它们只不过是来为你庆祝生日罢了。”我的亲人都被我的尖叫声震得捂耳边靠墙角去了,唯独黑羽鸣用他一贯的语调在我耳边说着话。

我一手揪着黑羽鸣的衣服,一手颤抖着指向满屋子的怪异生物:“它……它们……妖怪……”

“它们都是无害的妖怪。”

“我说……为什么一下子涌出这么多妖怪啊!你带来的吗!?”我惊悚过度了,转惊为怒,爆发了。

黑羽鸣解释:“这些天,它们一直在你的附近。我与你好歹也当了好几年同学吧,以前并没有看到它们聚集在你身旁,是近来才逐渐聚集而来的。”

啊!莫非这便是近来怪事连连的原因。但是……“但是!为什么它们要聚集在我身旁啊!?”

“我想,可能是你天生吸引妖怪的灵力体质逐渐苏醒,文献里多个案例表明十六岁是灵力苏醒的临界点,所以我便来看看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呢!”

我抓狂着的时候,我的家人解除了惊诧状态,尤其是奶奶,她非常开心地说:“时隔多年,我们家终于又要出巫女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还巫女!

我嚷着“不要!不要!”时,一双全白的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今天经历过两次的寒冷感再次袭来,制造寒气的家伙笑得一脸纯真,就像漫画里画的LOLI雪女一样,还说:“生日快乐。”长翅膀的“猴子”在我身旁掠过,扑向茶几上水果盘里的香蕉,带起一股小旋风。生日蛋糕已经少掉一角了,那颗头飘到我的眼前,喊:“好吃!比炸龙虾来好吃!”

“哇!”我化揪为抱,挂在了黑羽鸣身上,“快帮我赶走它们啦!”他做得到的,他绝对做得到的,他不是时常在我身旁悠转着赶走妖怪吗?

黑羽鸣说:“我都说了,它们是无害的,只是来给你庆祝生日罢了。”

“谁说妖怪无害啊!妖怪会吃人的!漫画里经常这样画的!”

“这附近有害的妖怪要么被收服,要么被除掉,要么被驱逐。”

“你怎么知道啊!”

“因为是我干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嘛,先天拥有力量,后天进行修行。”

“……反正!我不要!”

尽管我嚷着不要,但是,在我十六岁生日这天所收到的礼物里,多出了诸如鹅卵石项链、荷叶帽子、鱼骨标本、冰雕花束、木头雨伞等纯天然礼物。而赠送它们的怪异生物,被称为妖怪,在本地区,只有我与黑羽鸣才看得到它们。

次日,我还着黑眼圈去上学,黑羽鸣同行,因为昨天夜里我实在受惊过度死死揪着他不放,结果两人在大厅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到了班里,我发现自己没有座位了。我本来的座位上,站着一个……红面高鼻、身生双翅、身着行者服、手持羽毛扇、脚穿高木屐的……这是叫天狗吗?漫画是这样子画的。与漫画里的传统形象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只长得比较迷你,只有小孩子那么高。

身旁的同学来来往往,丝毫没有觉察班里多了只妖怪。有了昨天的彻夜惊恐,此时的我已经胆大了放多,我站在天狗的面前,瞪着它。

迷你天狗侧侧头,吐出我听得懂的话语:“是绿川爱小姐吧。”

我瞪!再瞪!据说啊,据漫画里所说,是不能向妖怪报名字的,那么,也不应该向妖怪承认自己名字吧。

迷你天狗丝毫不介意,它继续说:“绿川爱小组长得越发漂亮了,不久后必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我瞪瞪瞪!!!这是什么话!我怎么感觉到自己被一只迷你版妖怪给调戏了呢!深吸一口气,我放开嗓子大喊:“黑!羽!鸣!”班里的同学都被吓了一跳,以我为中心齐齐后退一步。

不能怪我,是黑羽鸣自己承诺的,说什么只要我有什么问题,尽可以大声召唤他。他说的是“召唤”哦。他是否与妖怪接触太多,把自己也当成妖怪了?

两秒钟后,黑羽鸣出现在教室门口,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座位上,快步走来,站在我身旁,用很沉又很低的声音与天狗商量:“你自己速速离开还是要我把你提出去?”

“我闪!”识时务的迷你天狗一拍翅膀,飞走了。

黑羽鸣从隔壁同学的桌面上拿了一本书,往我的椅子上拍了几拍,就好像在扑灰尘一样,然后,他伸做了个邀请动作:“已经没事了,可以坐了。”

这一切,当然引来了议论纷纷。下课时,我差点被八卦三人组扼死,因为我对一切守口如瓶。到了午餐时候,我刚走出教室便看到几只陌生妖怪跑来说要给我补贺生日时,我只有拿着便当飞一般跑向另一个教室里,坐在黑羽鸣的面前。

黑羽鸣抬头:“都说了,它们是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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