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罗隐收敛心中的萧瑟,看着眼前的人儿,清丽绝伦的容颜在她刻意的掩饰中略显得有些男子气息,不禁动容的朝前走去,眼眸却一瞬不眨的与她对视,忽略那假意的笑容,阵阵涟漪在心湖荡漾不平。
琉璃微微蹙眉,有些不明所以印罗隐的接近,但还是忍住要逃离的心态,默默地看着那踱步而至的挺拔身躯。
亭外的雨渐渐有了停的趋势,偶尔还是有雨滴垂落,雨后的轻风吹拂,清新自然。
印罗隐越是靠近,呼吸的频率随着心跳的节奏显得急促不稳,即使他很努力的克制,依然还是被琉璃看出了破绽,但迟钝的她怎会知道印罗隐异常的缘由。
终是在琉璃的一步之遥处停下,未等琉璃发问,修长的手掠过她的脸颊,往头顶上去。
满头乌丝簌簌下落,垂落在肩上,飘然出尘,一张脸简直就是一张精致的画作,风一吹,漫天飞舞。
前一刻抿嘴不发一语的琉璃,在这一刻却是抑制不住的爆发。
芊芊玉手快速甩下未来得及放下的长手,伪装的微笑消失殆尽,眸子凌寒如冰,怒目而视。
印罗隐却胆大的忽视她眼中的怒火,双手覆上凝脂般的小脸,轻揉的磨蹭着,眸光闪着甜腻的温柔。
沙哑又低沉的嗓音细说道:“琉璃,不要推离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刻意伪装的和平来和我说话,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你。所以,不要进京,好不好。你身为女子,进京只会给你无尽的麻烦,人心险恶,你是对付不了那些吞人的家伙的。”
琉璃的怒火在印罗隐的柔声细语又略带乞求的语气中逐渐冷却下来,但还是淡然冰冷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这是为何?
“印罗隐,你这是何为?”不再虚伪的套近乎,直呼其名更为合适,免了那些俗套。
而某人看这对他的深情不为所动的小女人,心里不禁懊恼她的迟钝,同时又庆幸她不谙情爱的纯真。
夜越来越深,月光洒下清辉,阵雨过后的空气散发着泥土的香味,纯天然的土香岑夹着香草的味道。
琉璃深吸一口气,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旁边的子扇耐不住性子的追问:“姐姐,到底四殿下都说了什么?到底是有何用意?”
琉璃斜睨旁边人,眨着调皮的眼睛,调侃的打趣道:“这么关心四殿下的驾临,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子扇却不怕琉璃的恶趣味,没有其他女人家那恼羞成怒的脾性,面无表情的说:“爱得粉身碎骨浑不怕,只怕多情惹人嫌。哼哼.我才不会喜欢上那些富家子弟呢。”
琉璃见自己的笑语没有成效,顿觉得无趣,心绪又不禁想着离开时印罗隐那声无奈的深叹。
不过他今日可真是有点让她恼怒了,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关怀体贴,真是莫名其妙。
踩着石阶的水渍,两人各有所思的携手而行,缓步回到了药店。
子羽正优哉游哉的在厅内品茗她们的归来,今天被那些妇女老少的缠住不放,但又不能冲着她们发脾气,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想他堂堂男子汉却在这里发挥了极致的作用。
看着她们俩踱步入门,他也不着急,招呼她们坐下,各斟了一杯凉茶,才要求详细相告。
子扇也是大张着眼睛好奇的等琉璃的解答,谁叫姐姐一路上都只是闷声不响,自顾自的埋头思考,还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去打扰。
琉璃也终归不负众望的将皇帝的意思表达清楚,然,也很自觉的将那莫名其妙的一幕给省略掉,或许,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这事曾发生过吧。
而那两兄妹在听闻琉璃答应入朝为官时,同时圆睁着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里都纳闷,一个愤世嫉俗的人怎么会同意与那些人共事?
琉璃岂会不了解他们的心思,但是她也没想过告知他们缘由,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师傅应经离开了竹林小筑,并且已有数日。”话锋一转,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错楞的表情在他俩脸上已经表现的重重叠叠,今天的消息都很有震撼力,并且令人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