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才缓过神来的子羽终于合上了下巴,问出累积在心中的疑惑:“师傅这些年未曾离开过小筑,这次为何不告而别,又是何时离开?”
琉璃但笑不语,要是她能知道就好了,现在的她也是满腹疑问却无从解答呢。
众人在满怀疑问无从得解之际,无奈的早早散会,各回各屋,准备就寝。
走到门前,步伐停顿。
琉璃顿时感觉心里空空的,像是缺少了些什么,但是仔细回想,却毫无头绪,无奈之下只能甩甩头,往房间走去。
刚要推门而入,眼角不经意的一瞥,发现旁边的房屋黑灯瞎火一片,没有一丝动静。才惊觉,这一天都没有见过夜了,每次一忙乎就把他给忽略掉,难道今天这么奇怪的早早入睡了?
心里突然感觉堵得慌,遂转身走到那门前,轻声敲门,低声问道:“夜,睡了吗?”
良久,没有回应。
琉璃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夜从没睡到如此沉的地步,平时她每次远远走来,惊喜稚嫩的童声穿透而来,每次都让她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会武功?
有一次,她就假故执起他的手,拂过他的脉搏,却发现无任何有内力的征兆,就诧异的问他,听力怎么会如此敏感?
他却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那是我熟知姐姐步伐的频率和步调声响,所以才会如此惊觉啊。”
琉璃却是信以为真了,不再细究。
而今,熟悉的声响没有在耳边响起,屋里寂静一片,琉璃推门而入之前还告知了一句:“夜,我进来了哦。”
乌黑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生气和气息,琉璃知道夜并没有在屋里。
走至烛台,纤手将灯烛光点亮,顿时照了整个屋子亮堂堂的,但却是空旷旷的。
粗略的淡扫一圈屋子,视线停留在那井井有条的被褥上的几件衣服,行李还在,而人已不再。
是人还未归,还是人离开了却一如他被她领回来时的两手空空,不带走任何东西。
思至此,琉璃心里几不可微的失落。
吹熄了烛火,默默的将门闭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屋,却是一宿未眠。
“小主,据暗夜来信,印二近几日到达九州城,照如此说来,昨夜之人必是印风霖,印二皇子。”
“哦?他可是随印罗隐来的?还不善罢甘休?”斜躺着,琉璃慵懒的询问。
“话说不是,另有其他的事情,九州城有他的分部。”
“那可是为寻什么东西?那为什么又是在我师傅那?”
“稀世之宝,似乎与皇位天下有关。”
“哼,胆大妄为,竟敢跑竹林撒野。”邪佞的冷笑,琉璃不屑的哼道。
“对了,查到我师傅上哪去了吗?是什么时候启程的?”抬起疑问的眼眸直视墨寒。
“如果没错的话,南池子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离开了竹林,方向是京城方向没错。”
“哦?那不就是我们到九州城里的时候?我们前脚出发,师傅后脚便离去了?哼,这老头,脑子里寻思啥呢。”不满的低咒,琉璃心里很不畅快。
“小主,你真的决定进京?”
“皇帝敢把主意打到我这来,我为何不满足他?更何况我还有帐没和他算呢。”狠绝的嗓音透着阴凉。
“如此,那启程之日属下便通告暗夜。”
“嗯。”
渐渐,屋里恢复了静谧。
屋里的烛火在偶尔入隙的风中摇曳不止,微微颤颤的摆动,光线忽明忽暗。
床上的人儿目光呆滞的看着顶上的布幔,迷离的神情,僵硬的身躯,思绪已经飘离已远,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良久,良久
门外传来“吱嘎”的一声响,床上的人倏地起身,幽黑的眼眸凝滞,神经不自觉的紧绷,双耳直竖,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生怕错漏了什么。
“哥哥,动作小点,别把姐姐吵醒了。好不容易她能安睡一天。”责备的声音渐行渐远,徒留一片寂静。
看向窗外的天空,时间已经在她不知不觉中流逝。
琉璃轻笑一声,不禁自嘲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收敛思绪,将莫名其妙的情愫抛之脑后,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缓和,睡意席卷而来,沉沉的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午时。
子羽和子扇都纳闷,今天的日头是从西边出来的了,自从来到九州镇,为了早日摆脱百姓们的痛苦,琉璃一改懒骨,每日都是兢兢业业,从不浪费分秒的,而今天竟然睡过头了,并且是日山三竿了
都还没起床?
虽然如此狐疑,但还是由她而去,想是这些日子太辛苦了,把她累得够呛,两人都心有灵犀的想让她安稳的睡上一觉,所以谁都没有去唤醒。
床上的人儿慵懒的伸展手脚,伸伸懒腰大觉畅快。
昨天自己的行为太反常态,夜只是一宿未归就为他紧张成这样,深让自己费解。但转念一想,夜还是个孩子,自己只是害怕他在外面受到欺负。
虽然自己从未觉得也好欺负过,并且还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昨天的异常。
嗯,事实就是这样。心里重重的肯定了自己得到的答案,身心舒畅。
起身,推开窗,又是明媚的一天。
看着窗外盛开正艳的荷花,琉璃有些失神,现在九州城的情况已经缓解,病人都已经将近都恢复健康,剩下的时间只要自行调理就没什么问题,所以也是她要离开的时候了。
“姐姐,可是醒了?今天可真是偷懒了呢。”子扇从窗外看琉璃又在自个儿发呆,所以就忍不住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最近姐姐可总是这种状态,虽然在发呆,脸面上却没有泄露丝毫心里的想法,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难道是为了进京的事烦恼吗?甩甩头,她又很快的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姐姐应承下来,那肯定有她的对策,所以也就无须担心了。那又是为什么呢?
子扇腻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嗯。今天的懒骨散架了,刚刚才把它拼凑好。”琉璃不以为然,从善如流。
子扇对琉璃的这种冷笑话表示习以为常,姐姐就是有这种嗜好,不愿意多解释的时候就会冒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让你冷得发抖,让人忘了发问,巧妙的避开了回答。
“那我给你端水盥洗。”子扇自然而然的说道,虽然她以前从小就没有服侍过谁,也不会有人敢让她服侍,但是现在她很乐意为姐姐做任何事,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
子扇心里暗暗的想着。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直截了当的回绝,琉璃没有被人服侍的习惯,从来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子扇也不在意,这已经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于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