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醒醒,快醒一醒。”耳边有一个急切的声音。
可我陷入黑暗太深,无法回应她。
“月儿,我是冰晴,我来救你了。快醒醒。”
冰晴,她来救我了,我心里一阵欣慰,她果然还是冒险来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却有千斤重,任我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突然,人中传来一阵刺痛,我被这剧痛一激,总算清醒了过来。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我方才还以为我来晚了。”
“我……”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却发现发音是如此困难,喉咙像火烧一样,疼痛难耐。
“先别说话。”她将满满一海碗清水送到我的嘴边,“快喝些吧。”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连忙接过碗,大口喝起来,冰凉的液体浇熄了喉咙里的那团火,嘴巴里苦涩的粘液也被冲了下去,我感激地看了冰晴一眼,她轻轻拍着我的背,“慢些喝,小心呛着。”随即又叹气道,“主子这是何苦哪?”
我慢慢放下碗,这才发现她手中还握着钥匙,“你偷了贤妃的钥匙?”
她点点头,“连日来,她不眠不休随身带着钥匙,方才她终于挺不住打了个盹,我便瞅准机会把钥匙偷了出来,可巧喜顺也偷懒,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此事若让贤妃知道她定不会轻饶你。趁着现在她还没醒,你快些走,把门锁好,把钥匙放回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偷钥匙不是为了给你送碗水喝,而是要放你走。你从小路走,绕到后院的小门出去,这是小门的钥匙,我一并偷了出来,快走吧,不然主子醒了,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我走了,你怎么办?璎珞已经死了,我不能看着你和她一样为了我丢掉性命。”我拿起她的手,放在我滚烫的额头上,“你看,我这个样子,又逃得了多远呢?”
“怎么烧成这样?”她的声音发颤,“我去找些冰块来。”
“大半夜的去哪寻冰块?到时弄得人仰马翻,更不好收场。死了这个念头吧。”我叹了口气,“即使我逃出去,贤妃也不会就此放过我。”
“那就去找冯贵妃,去找皇上,去找三皇子,你冰雪聪明,定会化险为夷。”
“他们或许救得了我却救不了你,一命换一命,值得吗?”
“你是三王妃,我只是个宫女,丢卒保车,当然值得。”
“你是我的姐姐。”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倘若牺牲了你,纵然我活下来,今生今世也不会好过。”
她震惊地看着我,“月儿……”
“姐姐,我早已失去了一切,没有家人,没有爱情,没有孩子,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况且,后宫危机四伏,这一次你救得了我,下一次呢?”我推开她,“你走吧,快走,若我命不该绝,过不了多久自然会得救。”
她还在犹豫,我又说道,“走吧。方才喝了些水,我还可以再撑几日。”
“不,月儿,既然你认我是姐姐,我更应当救你出去,不然我和见死不救的路人有何分别?”
我心中甚是焦急,偏偏遇上了和我一般执拗的人,再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到这,我从脑后拔下一根金簪,悬在喉边,“姐姐若再不走,我便立即死在姐姐面前。”
果不其然,她惊慌极了,“好,我这就走,月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又将簪子向脖颈近了几分,她见状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放开了手,金簪“叮”的一声落在地上,像是孤独的回声,像是死亡的前奏。
………………分割线………………
一盆冷水浇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早晨的阳光很是刺目,恍惚间,我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形。
“本宫软禁了你三天三夜,你倒好,不哭也不闹,睡得很是惬意呢。”
是贤妃。我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来。
“上官冷月,你可想通了?”
我在心中冷笑道,到底是她先沉不住气了。
见我不做声,她走上前来,“本宫问你话呢。”
我厌恶地看着这张涂满脂粉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死也不会给你。”
“好,三天水米不进还能这般嘴硬。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何时!”她退后一步,“喜顺,掌嘴。”
“嗻。”听他的语气,很是兴奋。
他弓着身走到我身边,假装无奈地说道,“琛小仪,奴才得罪了。”
“啪啪”两下,我几乎痛地晕了过去,眼前直冒金星,嘴角也渗出了血。
“现在,本宫再问你,交不交?你若坚持一意孤行,等待你的可不是耳光那么简单了。”
“陆梓桐,你敢在宫中动用死刑,简直是自寻死路。你才得宠几天,就敢目无宫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话你明不明白?”
“喜顺!”贤妃气得浑身发抖。
喜顺刚刚扬起手,腊雪却尖叫一声,“慢着!”
“怎么,你想救她?”贤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回主子,奴婢虽然愚昧,是非还是会分的。琛小仪胆敢冒犯主子,罪该万死,奴婢不敢为她讨饶。只是,琛小仪是个倔性子,恐怕即使动了刑也不会服软,空浪费主子精力,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审茯苓,琛小仪定然看不得自己的贴身宫女受苦,到时主子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腊雪竟然想出这样狠毒的计策!
茯苓,我本是好意,没想到却害了你,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贤妃拍掌笑道,“好丫头,本宫没白疼你。喜顺,小郭子,把茯苓带上来。”
“不用了!”我叫道。
“琛小仪,你说什么?本宫没听分明。”她讽刺道。
“我交。”我抬起头,“放了茯苓,我会把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