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皆来源于依附,既然没有依附,何来背叛?”
她仰天大笑起来,“好!做得好!事到如今,你竟又想起抵赖了!”她站起身,“难道是本宫记错了?”
即使知道大难临头,嘴上还是不肯饶过她,“娘娘没有记错,只是遗漏了一个细节。娘娘可还记得那个晚上娘娘对我说的话?”
那个晚上,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帮她复宠,言语间一扫平日的冷淡傲慢。那日以后,我和她形成了一种默契,互相都不提起那晚。今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了许多了。
她像是被火烫到一般,方才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抬头看着她,“娘娘可想起来了?”
她一把握住我的脸颊,护甲狠狠地嵌入我的皮肤中,“上官冷月,死到临头了还要和本宫强!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强到几时。”
我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腕,她疼得直吸气,连忙放手,血珠已经从白嫩的肌肤中渗了出来。
我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过是一死,冷月无惧。”见她盯着伤口,我笑道,“快叫人把我拖出去啊,为何不出声?叫人啊。”
“不用心急,到时自会有人抓你进死牢。”
我向她走了过去,她连连后退,似乎是怕我再次咬她。
“陆梓桐,你以为你的计划滴水不漏?我到底在永嘉宫住了些日子,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当初,你想效仿冯瑶结交前朝重臣,来往信件可都是我处理的,别忘了我曾是女史。”
她的脸色愈发阴沉,“谁会相信你呢?你一个带罪的小仪,而我是堂堂贤妃,后宫只有冯瑶能和我抗衡,所有人都会把你的话当成疯话。”
“如果我手上有拓本呢?”
“不,不可能。”
“我早就看出你是不可靠之人。我初入宫时于你没有任何妨碍,你却派人在皇上面前造谣生事,引得他拳脚相加。那时我就开始明白,你不配得到信任,后来,我助你复宠,你开始将私密的信件交给我处理,我知道机会来了。那些信是最好的把柄。后妃结交权臣可是死罪,冯瑶与皇上几十年的夫妻情意得以幸免,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资本呢?”
“你要怎么样?”她恶狠狠地说道。
“放过我,这样我自然也不会去揭发你。”
“晚了,已经太晚了,皇后已经注意到了,局势已非本宫可以控制。”
“你不把在紫湘阁搜出的东西交出去,他们便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那样的话,他们迟早会查出一切都是本宫指使的。本宫一样会死。”
“最多只是褫夺封号,总好过一死。”
“不,不。”她摇着头,头上佩戴的繁复的配饰叮当作响,“本宫好不容易争来的荣宠,绝不放弃。”
我同情地看着她,名利浮华原来比性命还要珍贵。
“你把拓本交出来,本宫命令你把拓本交出来!”
“你知道不可能。”我冷冷地说道。
她高高地扬起了手,作势要扇我巴掌,我迅速出手,架住她的手臂,“娘娘以为冷月还是过去那个别人想打就打的弱女子吗?”
她用力推开我,我踉跄着后退,她咬着牙又死命踢了我一脚,我一个不稳,重重地跌了下去,头狠狠地撞到了桌角上,眼前一黑,几乎失去了知觉。
“你不是倔吗?本宫倒要领教一下。一日不交出拓本,本宫就关你一日,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顺便告诉你一声,不会有人给你送水送饭,琛小仪就在这陋室将就些吧。”
她要软禁我?
不!
我忍着额头上的剧痛站起身,门却已经死死地关上。
“放我出去!陆梓桐,我是皇上的人,你没有资格处置我。放我走!皇上若是发现你软禁我定然不会给你好果子吃,我有本事帮你就有本事拖你下水。陆梓桐!”
“门已经锁上了,本宫会日夜派人看守,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至于皇上,别以为本宫不知道,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召幸你,想必已经把你忘了。”隔着纱窗,我仍然可以看见她手握钥匙洋洋得意的模样,“没有人会来救你,没有人。”说罢,她转身离去,嘴里叫着“喜顺”。
我背靠着门一点一点滑下,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人会来救我,只要她稳住紫湘阁,没有人会发现我失踪了,皇后也不会,只要告诉她我身子不爽利,不能每日请安,她便会相信。毕竟,我的身子是出了名的虚弱。
我疲惫地将头搁在下巴上,眼神逐渐涣散了,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