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闲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随着贤妃与其他宫里的妃嫔交往逐渐密集起来,我要写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不仅要写,写完还要一封封地送。尽管贤妃叮嘱过,这些事不用我费心,但我若撒手不问,宫女太监里能识文断字的不多,偌大的永嘉宫连处理文书的人都没有,传出去定会贻笑大方,惹来非议。
连日伏案,夜间休息也欠佳,一日清晨竟发现床上有少量的血,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忙找来冰晴,冰晴看了也是“呀”地一声惊叫。
“这样有多久了?”
“今儿是头一回。姐姐,这孩子,保得住吗?”
“我在宫中从未见过生养过的女人,对这种事知之甚少,但若是这种症状持续下去,恐怕不是好事。”
我咬住手指,“我不想连孩子都失掉了。”
“我常在内务府走动,还是认识些人的,弄些安胎药应该不成问题。”
我立刻否定了她的提议,“若是他们问起来,你该怎么说?若是他们没有弄来安胎药,反而泄露了此事,你又该怎么办?”
“他们不会……”
“姐姐,这宫中什么事不可能发生?有什么人是一定可靠的?一点威*利诱,什么秘密都能问出来。”
“那要怎么办?”
我轻轻抚摸着腹部,“大概只能看我和这孩子的缘分了。”
“他还是没有音信吗?”
“有。”
“他怎么说?”
“他要我把孩子打掉。”
“你没有告诉他你想生下来吗?”
“不,我在信里写得一清二楚,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无论他同不同意,我修书给他是要他帮我。”
冰晴不解地问道,“他不是爱你吗?怎么能这样做?”
“我也不明白。可我有一种感觉那封信并非出于凌默之手。也许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身怀有孕。”
“为什么这样想?”
“即使这孩子不是他的,我有身孕也不是一件小事,那封信却十分简短,大有敷衍之意,这不像凌默行事的风格。其次,他之前给我的几封信,为了避免被截下,都是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的,那封信虽然没有落款,称呼却是有的。”
“听起来你心中已有定论。”
“是。”我放低了声音,“璎珞已经不值得信任了,我怀疑她与某个人勾结起来,要害死我腹中的孩子。”
“璎珞不是三皇子的人吗?她为什么要害你?而且她并不知道你身怀有孕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颓然坐在床上,“我已经被*入绝境了。璎珞有了异心,等于失去了凌默的援助,接下来的日子,我要一个人与整个后宫对抗。我的孩子在一天天地长大,可我无论如何保不住他了。”
“告诉主子吧。你帮她复宠,没有你,就没有她今日的风光,这点度量她还是有的。或者告诉皇上,皇上是真心喜欢你,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我不信皇上与主子都对付不了冯贵妃。”
“不,不能这么做。”
“妹妹呀,你又在坚持什么?”
我定定地看着她,“原因之前我已经告诉过姐姐。姐姐,娘娘和皇上是对我好,但我不能得意忘形,皇上之前是喜欢我,但正在一点一点淡忘我,娘娘待我好,但前提是我是她的盟友而不是她的敌人。我不能痴心妄想他们帮我保住孩子。”我站起身,“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我必有大祸临头。”
冰晴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别那么想,你知不知道,你有下红症状也许就是因为你每日劳神费心。”
“我不是毫无根据,既然有人愿意与璎珞联合,说明我已经被人盯上了。”我止不住抱住冰晴,“这一次,不知道我能不能逃脱得了。”
“我会帮你的。”
“真到那时,不要帮我。我死不足惜,只是不想搭上你。”
“或许,我们可以变被动为主动。”
“主动?”
“对,为什么要坐以待毙?我们从现在就去查,找出璎珞身后的人。”
“谈何容易?”
“璎珞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疏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