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担心的事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那么快就发生,已经三日,毫无动静。我希望皇上把我忘了,但他费尽心思把我弄进宫,还杀了不少人,若是他把我忘了,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况且,有高凌默的胁迫,就算皇上把我忘了,我也必须费尽心思让他想起我来。另一种可能是皇上另有图谋,会是什么呢?怕招来闲话?绝对不是。这些年他肆意强抢人妻。昏庸*乱的名声早已传开,若要畏惧人言,何必等到今日?那又是为何?我摇摇头,不管怎样,能多几日安宁终归是好的。我正站在桃树前绞尽脑汁,璎珞匆匆地走了过来。
“大白天站在树底下发呆,不怕被日头晒得中了暑。”
我报以羞赧一笑,并不言语。
“女史连日闷闷不乐,似是有心事。可否愿意向我透露一二?”
她是高凌默的眼线,该知道的事她都知道,与其让她看我心事重重,怀疑我图谋不轨,不如告诉她实情。况且,她是高凌默选中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让她帮我分析一下也是好的。
我深吸一口气。“皇上召我进宫,用意是要我以色事之,我已进宫多日,却并无音信传来。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她沉思了一会,“确实不像皇上一贯行事作风,许是有事耽搁。女史只需静心等待,皇上传召只是早晚的事。”
早晚的事。我的心沉到谷底。我是多么可笑,竟然还存在着一丝侥幸之心,明知在劫难逃,还是不停地自欺欺人。我突然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我伸手抓住桃枝,粉白透红的花瓣霎时纷纷扬扬地落下,终于还是免不了凋落,虽是比外界的桃花晚几个月,最后却还是不能逃脱衰残的命运,我连忙松手,桃枝猛地弹了回去,经那么一震,成枝成枝的花瓣纷纷零落,我慌了神,想不到我的无心之举却毁了窗前惟一的美景,我蹲下身去捡花瓣,身子却一沉。登时坐倒在地。
“女史,女史!你怎么了?”璎珞焦急地喊着。
我想抬头看她,喉头猛地一紧,一股腥甜弥漫在唇齿间,我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女史!天哪,快来人!小郭子,快去告诉主子,女史吐血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冰晴、璎珞、琼云、腊雪都围坐在我的床边。我极力起身,笑道,“一点小病,怎的都来了?姐姐们这般关心,冷月可担不起。”
冰晴忙站起来,“快躺下吧,病成这样还嬉皮笑脸。主子那有兰心和翠颜照顾,用不着我们搀和。”
说话间,我的头晕眩地利害,我皱起了眉头,“姐姐,我这是怎么了?”
“还说呢,没见过那么会糟蹋自己的。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又加上几个月来不吃不睡,铁打的人都要垮了。”
“妹妹若是实在想家,我们便去求主子,让妹妹的娘亲进宫,与妹妹见一面。”腊雪满含同情地握着我冰凉的手。
“不,不要!”看到她惊异的眼神我解释道,“我这个鬼样子,只怕我娘见了会更加担心,我一个人不好也就罢了,没理由连累地为我*心。我宁愿她以为我在这宫中过得很好。”
“妹妹,你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冰晴劝道。
“见了娘亲,只怕妹妹会更难过。”璎珞开口道。还好由她事事为我遮掩,“不如就让妹妹静养着,我们时时在一旁开导着,妹妹年纪又轻,身体底子好,没有不痊愈的道理。”
“如此便甚好,姐姐们不用为我去求娘娘,毕竟不和宫规,只会让娘娘为难。”
“那你可不要再作践自己。”冰晴叹道。
我点头,“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