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穆隐一捉住任风侠,便觉出他不对劲,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中了春药。”
任风侠心灰意冷,闭目不言。
沙穆隐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带着他便走,刚走出没几步,便听到暗中有个女子低笑道:“沙教主,别来无恙?只怕你再不给他个女人他就要将你吃了。”
沙穆隐看任风侠额上汗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说道:“你又折腾出什么新毒来了?”
那女子步出阴影,月下美人越发倾城,正是芝芝。她微笑道:“这次是非常好玩的毒。此去总坛不远,若不赶紧给他解毒,他就要血脉寸裂而亡了。”
沙穆隐笑道:“这么个死法,也无可厚非,只是太下流了点。任风侠,你是要丢脸的这么死去还是要一夜风流的活下去?”
任风侠咬牙道:“你杀了我便是。”
沙穆隐没想到他会回答,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收起了戏弄的心思,说道:“若是别人,我可以成全,唯独你,我不会让你这么快便死了。”
一时回到总坛,芝芝只觉得总坛有些空荡,也不管那许多,她现在眼里只有任风侠一个人,两个人共处一室,一个背墙而立苦苦支撑,一个坐在床上悠哉悠哉。
芝芝等了半天,没耐心再与他对峙下去,向他走去,说道:“你这个人,做什么这样委屈自己?你这毒,越撑下去越不好过,顺从自己的身体便能活下去,没有人会说你不对。风哥哥,我愿意做你的解药。”
娇媚入骨的嗓音传来,任风侠额上的汗更快地落了下来。
芝芝上前便要解衣,冷不妨任风侠忽然飞出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前,她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恰巧碰到窗子上,整个窗子都被砸烂,她便身不由己的飞出了任风侠所在的屋子,摔到了院子里滚到一棵树下才停住。
芝芝眼前一阵天悬地转,竟然没昏过去,可是此时她真恨不得自己立即昏迷了。
任风侠攒了半天的力气也已经所剩无几,靠着墙喘息。
沙穆隐瞅着芝芝强忍住笑意,说道:“看来你的媚功退步不少,连一个中了媚毒的男人都收拾不了了。还好他内力所剩无几,要不你这条命就要交待再这里了。啧啧,这个任风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个美人送上门去居然就这么粗暴的丢出来。”
芝芝恼羞成怒,漂亮的脸蛋扭曲地极其恐怖,再也没有了一贯的温柔妩媚,大声道:“他算什么男人!我今天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沙穆隐道:“只怕,是他心里有爱,不肯污了心里的那个人。”
芝芝大怒道:“男人还不是一样的东西,见了女人都一个德性,除非是有毛病,不能人道。”说道这里她不由得透过破窗子怀疑地看向任风侠,也许,他真的有毛病。冷不防一张桌子突飞而至,“砰”的一声嵌进墙中,将破损的窗子堵了个严实。芝芝吓的退了一步。任风侠却真的没有力气了,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沙穆隐忍笑道:“这方面,只怕芝芝小姐要受打击了,他正常得很,只是看你不入眼,你也不用找理由开脱了,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好,而是他不肯碰任何人,不信你再丢两个女人进去试试。”
芝芝道:“半夜三更叫我去给他找女人?哼!叫他死了算了。”
沙穆隐道:“也许,这个人来了,一切就不同了。”他展开一方帕子,上面绣了一个婉约娇悄的如画女子。
芝芝一肚子火气,被沙穆隐取笑半晌,更是火上浇油,一见那不输于自己的美貌便嫉妒的脸面更是扭曲了,大声道:“难道她就是云儿?”
沙穆隐道:“她叫云儿吗?不知道,这是他贴身藏的帕子,这女子对他必是极重要的一个人。”
芝芝道:“就算是,现在哪里找她去?还有几柱香任风侠就要完了,我还不知道死在极品酥里的人会是什么样,今天倒叫我开开眼界。”
沙穆隐笑着岔开话题:“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不悔’与‘追悔’?”
芝芝道:“你当那迷药这么好做啊?‘不悔’师父总共就三副,解药‘追悔’也只有一副,全都用在你这里了。要不是看你也对付翡月教,师父未必舍得给你。”
沙穆隐道:“没有就没有,啰嗦什么?”
芝芝道:“你想做什么?”
沙穆隐道:“我想让任风侠再忘记一段东西,只不过现在想来也不用了,记得也许更好。”
芝芝笑道:“你又想让他做什么?还嫌他不够惨?一副‘不悔’叫他无知无觉地取走了天书,这也就罢了,偏偏又叫人连夜送去解药‘追悔’,叫他悔不当初,又是为什么?杀了他岂不干脆利索?”
沙穆隐道:“留着他我自有道理。等会你就知道了,没有‘不悔’,你也不要后悔。”
芝芝哼了一声道:“我最后悔的便是没在能把任风侠制服的时候将他绑起来。”
沙穆隐看了她一眼,笑道:“要不要把我也绑起来?”
芝芝退了一步,横眉冷睨着他,说道:“你这个疯子,这一生只想着那个人来绑你吧?何苦打趣我这个晚辈?”
沙穆隐哈哈大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及早看清自己的心,别到时候明白了不知道该往哪里哭去。只是看这个样子,你不知道往哪里哭是早晚的事,任风侠对你连正眼都不愿瞧一下呢。”
芝芝皱眉道:“你是疯子,不要把我也看成疯子,爱,那算是什么?踩在脚底下什么都不是。我倒真佩服你,舍弃十几年乃至一生的光阴来算计自己最爱的人,那‘不悔’与‘追悔’还真没想到你是用在任风侠身上,据说他可是陈世英最喜爱的弟子。”
沙穆隐道:“毒不是我用的,我不知道到底谁会倒霉,这个人不一定是任风侠。她就十三个弟子,个个都爱惜得很,只不过偏疼他一些,将他陷害了再好不过。也因为陷害的人是他,我才叫人连夜送去了解药。”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外面有人声,此时一群人冲了进来,扛了个黑袋子,纷纷道:“教主,幸不辱命,看看可是这个女子?”袋子一开,露出一张绝世容颜,点漆般的眸子流露出恐惧之色,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映衬的芝芝顿时黯然失色。那幅绣像只描出了容貌,却哪里描得出这个女子的风神之万一?
沙穆隐也不禁屏住了呼吸,轻声问道:“你是云儿?”
云芳尘恐惧地点点头,后悔万不该离家跑出这么远。
沙穆隐挥手令众人退下,自与云芳尘说话,究竟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任风侠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再次清晰起来,心口忽然不再疼痛,他竟然看到了云芳尘,吃了一惊,哑声道:“云儿,你怎么来的?你快走!我会害了你。”
云芳尘也没想到他这么严重,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见到了你的青梅竹马吗?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该怎么做?”
任风侠只觉得一阵昏眩,几乎把持不住就要就要将她扑倒,连忙退得更远了些,怒道:“我的青梅竹马去哪里比得上你的那位?你不回去好好做你的千金小姐,来管我这个粗野外人去见谁做什么?”
云芳尘也怒了,叱道:“都这个样子了你又在胡说什么?我的心你难道竟然不明白?我这两年白认得你了!”
任风侠终于忍不住道:“嗯我不好,你快走!我撑不住了,再不离开你会后悔的。”
云芳尘满心怨怒,却也后悔不该在此时跟他过不去,眼见他满脸痛楚之色,便柔声说道:“我不要你死,我早晚都是你的,你需要解毒,我来陪着,要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不会后悔的。”
任风侠要疯了,眼前的小女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根本就不明白他有多想将她生吞活拨拆吃入腹。两人未曾成亲,要她来解毒,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别的女子更不用提,那是对她的污辱。他大声道:“你走!我不用你管!你有樊玉签,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你立马走!”
云芳尘心中又苦又涩,道:“你好不讲道理,平白无故的怀疑我。”
任风侠竭力克制住要将她扑倒的冲动,大声道:“我就是不讲道理,你们要好就走远些,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你们。”
云芳尘但听沙穆隐说任风侠身上的汗水全变成血水便救不了了,眼见他身上一层层的汗水渗出,越来越红,心中害怕他忽然就死了,把心一横,颤抖着去解外衣,说道:“好,任风侠,这样,你还会不会怀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你可还怀疑我?”说话间,外衣退下,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再解下去,上前便抱住了任风侠。
其实云芳尘尚不解人事,沙穆隐只含糊说任风侠需要她的身子,不然就会死,叫她来只管解衣抱着他就可以,究竟要怎么样,她并不清楚。
任风侠吃惊地看着她,伸手便要将她推开,然而一触摸到她,隔着薄薄的衫子感觉到那滑腻的肌肤,心里激烈地挣扎了半天,怎么也推不出去。
云芳尘眼里渗出了泪,闭上眼去吻他的唇。他身子烫的她都怀疑会不会将她一并焚成灰烬,吓得一缩。
这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似导火索将任风侠引爆,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顿时崩断,再也抗拒不了,紧紧地抱住了她,翻身压住。
“你做什么?”云芳尘一紧张,惊叫了出来。他神智崩溃,根本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能撑到现在,全凭心口的那点痛楚,而今心口不再疼痛,看到的又是心爱的人,他如何忍得住?本能就吻了下去,迅速的将碍事的衣衫撕的粉碎。
云芳尘顿时被他的疯狂举动吓得怔住,连反抗都忘了。直到他粗鲁的进入她的身子,她才忍不住痛的哭了出来。
他心口一痛,身子僵住,眼中的猩红消褪些许,看着身下的可人,痛苦在眸中流转,可是这个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半途而废了。
这一瞬的清醒,他心里有无限痛苦也有无限庆幸。还好,给他解毒的人是她,他不至于想要将自己杀掉。从今而后,不论多艰难,他都要活下去。因为心爱的人,在他那样误解她羞辱她的情况下,还是连身子都给了她,他不能轻易死去。
他想轻一点,可是看着云芳尘,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很快又被情欲主导,疯狂的掠夺着她的身子,直到她昏晕过去,他还是失去理智的索取。
整整一夜,云芳尘在天堂与地狱里徘徊,辗转低吟,求死不能,知道回去会面对什么,却没有后悔。而这一场情事,也在她心里留下了磨灭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