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原来还是个花和尚,和你薛大爷抢女人。找死,不给你点厉害,不知你薛大爷是谁,统统给我上。”薛蟠坐在马上振臂一呼,身后众家丁护院一拥而上,就将忘尘围在中间,拉开架势双方就要开战。
宝钗瞧见来人不由得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日,不仅仅是薛蟠派人寻访,宝钗为寻忘尘也下了不少工夫,自诩为大家闺秀的她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动脸红。可不知怎么着了魔似的,自打那次浅滩一见,宝钗的魂就随那小和尚去了。
“住手。”眼见哥哥的人就要动手,宝钗大喊一声,顾不得身份,拔开人群来到忘尘眼前。
“小师傅,小女有礼了。”宝钗飘飘下拜,扬起倾城笑脸,那双眸子脉脉含情,眸底的水波漩涡一般,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忘尘原本一腔怒火,忽然出来位红衣少女对自己款款施礼,他倒有些手无足措慌乱起来。
“小师傅,你不记得我了?”宝钗对上忘尘漆黑明亮的丹凤眼,颇有些失望。瞄一眼忘尘身后那袅娜的美人,只瞧那身段她就已妒火中烧,一颗芳心没由来的淹没在醋里。
“阿弥陀佛。”忘尘打了个佛讯,他记薛蟠那个恶霸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少女何时见过?他却没有半点印象。“小僧不管你是何人,他欺男霸女,我必教训他。”
忘尘说罢运足内力,使了一招隔山打虎。“啪,啪。”两计耳光打在薛蟠脸上,薛蟠登时两腮紫涨,一口血水吐在地上,其中还夹杂着一颗大牙。
“啊!”黛玉素性喜洁,见此情景胃里一阵阵翻滚,手捂口呕酸水。
“姑娘。”忘尘的心陡然一颤抖,撇下薛氏兄妹奔到黛玉身边,“怎么了?要不要紧?”
黛玉因惊吓和迷药此时面色苍白,身子微颤大有不胜之力。
宝钗聚精瞧去,一双杏核眼瞬间定格在黛玉的腰间。那块悬在黛玉腰间轻轻摆动的玉佩,不正是被那金衣少女夺去的玉佩吗?她是何人?那玉佩如何挂在她的腰间。
忘尘手忙脚乱自怀里掏出一个三寸小瓶,倒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丸药塞入黛玉口中。黛玉吞药片刻后,脸色稍微缓和,她勉强朝忘尘笑笑。
忘尘忐忑的心这才恢复了平静。
“马上的人听着,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儿僧爷有要事要身,且饶你一遭,若有下次……”忘尘轻轻挥掌远处巨大的青石瞬间碎裂。
“啊!”薛蟠惊呼一声缩起了脖子。
忘尘抱起黛玉,在宝钗痴痴的凝望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宝钗痴痴地追了几步,怎奈小和尚身形极快,不多时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十指纠缠轻咬着唇瓣心里填了无限的惆怅。
“蟠儿,你,你这是又招惹哪路神了?”小丫头香菱搀扶着薛姨妈下了马车,远远地就瞧见儿子满面是血,吓得三魂走了两魂,深一脚浅一脚地奔到儿子身边,声不成声调不成调。
“呜呜!”薛蟠捂着嘴儿,鲜血自指缝流出。
“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着你们大爷挨打,竟没一个出手相救的,薛家怎么养了你们这群饭桶。”薛姨妈又迁怒于众家奴小厮。寡妇失业,苦熬苦盼儿子长大成人,心尖子命根子挨了打她岂有不心疼的。
“太太息怒。”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抬手撑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薛姨妈掏出锦帕将儿子脸上血迹擦干,“香菱,怎么如此不长眼色,还不给你大爷端杯茶来涮涮口,枉你大爷这么疼你。”
“是。”香菱脸一红,急忙跑回马车去取暖茶。
“钗儿,钗儿。”薛姨妈连唤了两声,抬头瞧看女儿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嘴里还念念有词。
“‘相思相见再何日?此时此景总关情。’”宝钗扶着车辕痴望着城门的方向,老天爷对自己还是眷顾的,今生居然还有再相见的时候,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姑娘。”莺儿一头雾水,大爷被人打得满地找牙,怎么姑娘倒有闲心吟诗。太太的声音带着七分的怒气,莺儿扯扯宝钗的衣襟,唤醒身边的痴人。
“妈妈。”宝钗拍拍滚烫双颊,敛眉低首,来到薛姨妈眼前叫了声妈妈。
“钗儿,你哥哥挨了打,当妹妹的怎么如此不上心?”薛姨妈对女儿的表现颇为不满。
“是他。”宝钗双眼迷离,腮上带笑。
“他,他是谁?”薛姨妈不悦地扬高了声音,她出身王家也算得上大家闺秀,嫁到薛家她一心想改换薛家的门庭,因此她在女儿的教养上可是没少下功夫。钗儿身大袖长,瞧这神色竟是思春之意,女大不中留寻门好亲嫁出去是正经。
“他?”忘尘俊郎的棱角浮现在宝钗的脑海里,宝钗再次失神。
“大爷请。”香菱端着热茶来到薛蟠身边,她将茶举过头顶,头却别向一侧,一失手,热茶烫了薛蟠的手。
“下作的东西,端杯茶都端不好,要你何用?”薛姨妈伸手就甩了香菱一个嘴巴。
香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薛蟠一肚子气无处可施,也顺便在香菱身上踹了一脚。
“还不再取茶来。”薛姨妈喝命香菱道。
“是。”香菱再了次倒了热茶,忍着内心痛苦搂着薛蟠脖子喂了茶水。薛蟠此时仍是不忘往香菱腰间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