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快,快扶你宝姐姐起来。”史夫人反应过劲来,倒佩服宝钗的骨气,一个姑娘家在此情境下,竟然还能为大局着想,实能可贵。
“宝姐姐起来,婶娘会帮你想办法的。”湘云拽起宝钗。
“孩子,别和我外道,咱们这母女情份原是上辈子就注定了的,哪能碰上这样极小的事就没了咱们的情义呢!”
“母亲,您,您不嫌弃宝钗?还认宝钗?”宝钗显出很吃惊的样子。
“傻话,哪有当娘的不认女儿的,这阵子没去看你,我是为薛家的事心焦啊!你哥哥的事,你父亲已想到一个极好的主意,咱们娘们进屋说去。”史太太牵起宝钗的手。
这回轮到宝钗发懵了,哥哥的事连亲姨娘都躲着,唯恐沾上不是,怎么史家倒愿意趟这混水?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宝钗和史太太于待客厅落了座。
“云儿,你亲自往厨房走一趟,吩咐厨娘用心给你姐姐做几道江南的菜。一会咱们娘们陪你姐姐喝几杯,给她压压惊儿。”史太太支走湘云,云儿这丫头大而化之的性子,凡事没个算计,那嘴更是没个把门的,此事不能让她知道。
“好,宝姐姐你先坐,我去去就来。”湘云一阵风地去了。
“母亲可有话吩咐宝钗?”
“是个聪明孩子。刑部死囚牢头姓马,原是咱们史家的门下。你父亲已派人知会他,让他好生照看你哥哥,想你哥哥也不会受什么苦。”
“多谢母亲。”宝钗一听急忙跪倒在地。
“你这孩子就是规矩多,起来。”史太太拉起宝钗按在椅子上。“要救你哥哥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史太太顿了顿。
宝钗心一动,眼一亮,赶紧掏出袖中银票,“母亲,有道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碳的少,为着哥哥的事薛家使了多少银子,都没救得哥哥性命。母亲若能施以援手,宝钗愿将薛家家当全部孝顺给母亲和父亲。”
“哎!瞧这外道的。”史太太忍着肉疼将宝钗手里银票往回一推。“我和你父亲救你哥哥,为着是心疼你,若说为了薛家银子,我们也不行此事。”
这回宝钗更懵了,以她的经验和推断,史家太太绝不是什么善类,瞧瞧贾府老太太就知道她侄子是个什么德行,难道是自己走了眼,世上竟真有这样的热心人?宝钗不敢相信。
“母亲,只要能救出哥哥,您和父亲就是宝钗的重生父母,女儿愿终生不嫁侍候二老堂前。”说到动情处,宝钗又是雨泪涟涟。
“好孩子,我和你父亲一生无儿无女,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你愿意入史家宗谱,以史家之女的身份进宫伴驾吗?”
“啊?”宝钗更是晕了,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她想什么,史家就给她什么,进宫伴驾?只要能进宫伴驾,别说让她入史家宗谱,就是没名没份做个宫里苦役,她也想尝试一番。
“愿意,女儿愿意。”宝钗心花怒放一叠声地说道。
“好。你父亲之意,薛家花几两银子,到人市买个和你哥哥体貌相当的贫汉,多许他家些银子,让他到牢里把你哥哥替出来。只要你哥哥一出来,就让马牢头将那贫汉毒死,向上报个暴病身亡,你看可好?”
“好,父亲此计堪妙。”宝钗大喜,“母亲,钗儿是个女孩家,出人市这样的事也难抛头露面,还是拜托爹爹费心。”宝钗将一打银票塞给史太太。
史太太这回没有拒绝,笑呵呵收了银票。
用过午饭,史太太以天热为由请宝钗沐浴冲凉。浴后,史太太亲捧着一套纱衣进了浴房。
“钗儿,解决了你哥哥的事,也该解决你的终身大事。”
宝钗知道史家不会白白出手救哥哥的,且看他们开出什么条件。
史太太笑盈盈地捧着一套粉红的透是蝉翼纱衣。
宝钗刚刚出浴,本就白皙的皮肤泛着瓷器般的光晕,浓密的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腰间,鬓角的一络头发垂在香肩上,发梢的水滴沿着她细腻的脖颈滴向诱人的险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牡丹的花香,让史太太都有几分的迷离的情丝。
“母亲。”宝钗被瞧的脸红,娇滴滴地叫了一声。
“嗯!我儿芳华如此,日后必有大福。当今最宠的元嫔,你与她是两姨姐妹,说句不当说的话,我儿比那元嫔不知美上多少倍。元嫔如今身子不便,圣上正欲纳新宠。你父亲有意将你送入宫中,钗儿你在宫里得宠,可别忘记了我和你父亲。”史太太接过丫头手中的向牙梳,亲自给宝钗梳理着头发。
“母亲放心,宝钗指着日头发誓,我若有出头之日断不忘父亲和母亲的一番苦心。”宝钗激动地跪在地上。
“好,好孩子。你父亲给你取了个新名这……史潇云,从此你便是史家一份子了。”
“潇云,好,我喜欢。”宝钗笑得如朵怒放的牡丹。“母亲,父亲打算何是送潇儿入宫?”
“元嫔有喜,京城大户人家都忙着将自家女儿送入宫,咱们若占了先机,不是更有胜算吗?”史太太将手中纱衣抖开,披在潇云肩上。
“母亲,既是是圣上纳新,姨娘家为何没有动静呢?”宝钗奇怪地问道,迎春和探春都到了可以入宫伴驾之龄,何故悄无声息的呢?
“哼!”史太太冷笑一声,“贾府是什么人家?这样的好事他们会放过?只怕又想什么奇招呢!咱们此次也用用奇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