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妤心中一动,莫非是楚淡飞来了?
只见皇上龙颜大悦,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玉佩:“不错,这正是朕年轻时的佩饰,在楚爱卿离去之时,赠与他的信物,真的是他,是他,他回来了!快传,快传!”
千妤大喜,与墨踌对视一眼,果真是楚淡飞来了,凤于銮真的把他找到了!
“父皇!”墨踌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楚淡飞出现,说明我们所言非虚,凤于家之罪并不致死,鞭靼之刑是可否免去?”
皇上心中正在喜悦之中,那还会去管那个顶撞之罪,他笑着点头:“好吧,那就免去了吧!”
千妤却不止要求这些,连慢跗地:“那么皇上是不是也可下旨,暂停凤于一家的斩首之刑,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定夺!”
皇上心情大好,对千妤的要求却是忍不住一哼:“你倒是勇气可嘉,朕刚免了你的鞭靼之刑,你又人心不足!”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白玉佩件,似乎在衡量着这其中的真假,楚淡飞这时出现,必是事如他们所言,那么凤于枞也算是一个功臣,虽说居心不良,但也说明了他并无谋乱之心,只是想要驱炎附势,虽属可齿,但也算是人之常情,而楚淡飞此时出现也必是为凤于家求情而来,自己能登上皇位,此人居功至伟,又是伴自己成长的多年好友,他特来求情,岂能让他白走一趟,这两者其一,都可缓下凤于家的罪责,要是人头一落地,便一切皆不可挽回,思量之下,皇上掏出了代表皇权身份像征的金牌,交到了墨踌的手中:“好吧,朕就暂时信了你们,拿这枚金牌去缓了凤于家的刑责吧!”
千妤大喜过望,连跗地称谢。
墨踌笑着接过:“谢父皇!”匆匆说了一句后,便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千妤,向着大殿外跑去。
千妤不擅骑马之术,刚出了宫门,墨踌便率先骑上了他的黑马,手持着金牌令箭,一路向着刑场狂奔而去,即使心急如焚,可是千妤只能让别人载着,远远的随在了墨踌的身后。
千妤坐在马背上,紧紧的抓住谷风的衣服,心也如飞驰的快马一般起起伏伏,此刻她唯一担心的是墨踌到了刑场,可是行刑已然完毕,那么一切皆是白忙一场。
刑场在午门之处,据说是京城中阳气最旺之处,斩首之人,阴魂无法存留,立刻散去,因而称之午门,那么如果心有冤屈之魂呢,就这样无妄的消散了吗?
身边的景像在眼前飞扫,震得千妤眼前有些昏黑,可是她依旧睁大了眼睛,期望能早一刻到达千门!
墨踌策马狂奔,黑马是千里宝驹,可是在争分夺妙之时,却感觉如驴磨步,他心中并不在乎凤于家人的生死,可是却在乎千妤的一番心思化为流水。
午门就要到了,他耳中已然听到鼓声连连,敲得他心中直跳,也只有在行刑之时,这鼓声才会如雷连贯,敲得受刑之人魂飞破散,就算当初在战场之上也没有如此地慌张,他是怕看到千妤眼中的心碎吧,是的,他是在乎千妤的,在西郊山上的那一番相遇,她已掳获了他的心了,从来没有输的那么心服口服,从来没那样败得几无还手之力,千妤,那个身穿着男装,却浑身散发着女子之味的千妤,她怎么能以为她能成功的瞒过天下所有的人?就在他为她呯然心动的那一刻,他就认定了她的身份,多么奇妙,就是那么奇妙,他知道她绝对是一名女子,也许是心灵深处的那一丝颤动在向他告示。
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午门前已围满了人,人声鼓声混为嘈杂,突然一刻间停止,天地间一片寂静,静得连他的心也停止,行刑时刻已到,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皇上有旨,行刑暂缓……”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午门,震天彻耳,在其中回荡!转眼间,黑马已停在了刑台边上……
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手起刀落,墨踌只看到血水飞溅,直上青天,一排的人头从刑台上滚动下来,悲凉而凄惨……
墨踌惊的已然无语,手持金牌愣愣不动的看着前方。
悲泣声迟起彼伏的冒起,墨踌顺眼看去,在行刑台上依旧有着未尚未行刑之人,排成了一排排,墨踌微松下了一口气,凤于珑儿还活着……
眼见大刀又要再次落下,墨踌连飞跃而起,落在斩台之上,紧紧的抓住挥向凤于珑儿的大刀,口再次大声吼道:“行刑暂缓!”就在千均一发之刻,他拦住了走向凤于珑儿的死神。
监斩的官员这才看到是八皇子到来,知道事情有变,又见他手持金牌令箭,连从桌前跑下,向着他跪了下来:“参见八皇子……”
千妤也来了,她呆呆的望着前方,漫地的鲜血,铺天盖地的,让她几乎不能动弹,一阵凄厉的叫声响起:“啊……我凤于家就此灭亡了!”千妤茫然抬头,只看见凤于夫人双目大睁,痴痴的望着前方,口中大喊着,然后昏然倒地。
“不会的,不会的,二哥会来救我们的!”凤于夫人的话惊扰了凤于珑儿,她愣愣的看着墨踌,眼中却毫无神气,洁白的衣服上沾染着鲜血,口中在不断呓语着……
千妤猛然惊醒,跑到了刑台之上,紧紧的抱住已吓得脸色苍白的凤于珑儿:“珑儿,珑儿,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我来了……”她紧紧的拥住她,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一下珑儿已经冰冷了的心。
突来的力道、温暖的身体、熟悉的声音,让凤于珑儿渐渐回过神来,她的眼神开始慢慢清明,目光从墨踌的身上离开,转向了千妤,一刹那间,这张熟悉可依的面孔,让她彻底清醒,她张大着眼睛,里面泛起了泪花,她大声对着她哭诉:“二哥、二哥……”颤抖让她泣不成声,娇柔的凄叫让全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