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她……唉。”柏驹尉真的说不出口,那副样子,叫他怎么告诉她的儿女?终归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啊,连他当初见到她那副尊荣的时候,都难以接受,孩子们……
“既然柏掌门无法告知,就让天慕代劳吧。”楚天慕在侍卫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朝寝内走去,掀开帘子,里面躺着一名瘦弱狰狞的女子,“贵府夫人就在这,你们自己来看吧。”
“娘?”柏飞祺和柏飞雨连忙朝床榻跑去,看着床上的人,原本激动地两人呆立住了,傻傻的看着,满脸的难以置信,身子颤抖的厉害。
柏驹尉跟着大家走进了寝内,看着床上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心中虽早已做好了准备,但仍旧被她震慑住了。
听到柏飞祺和柏飞雨的叫声,柏夫人睁开了双眼,她嗯嗯呀呀的想说什么,最终声音却都变了,大家不明白她说的一个字,眼里满是悲伤和痛苦还有见到伤口时的恐惧。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娘你说话啊!”柏飞雨急冲冲的抱住柏夫人,颤抖着手摸着她狰狞的脸颊,泪水如洪水般涌出,嘶吼着,“娘?”
柏飞祺比柏飞雨冷静点,走到床前,颤抖着手将柏夫人的嘴巴掰开,众人这才发现,她的舌头已经被人割了下来。取舌却不取命,手段又狠又迅速。不仅是舌头,连手筋和脚筋也被人挑断了,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想伸手抚摸他们,却无能为力。柏飞祺颤抖着身子,究竟是谁竟如此狠毒,非要将她弄成这般生不如死的样子?
“爹?究竟是谁将娘害成这样的?”柏飞雨转头对着柏驹尉大吼,此刻她已忘记去怕他了,看着娘亲狰狞的脸蛋,软弱无骨的手脚,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见到了一具从地狱拖回的尸体。
我的祺儿,我的雨儿。呜呜呜……柏夫人想喊他们,可是吐出的除了呜呜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前几日一清早,就有人将一个麻布袋子放在了名剑山庄的大门外,等管家叫我去看时,就看到……”柏驹尉痛苦的回想着当时的情形,那时候,她披头散发的满脸都是伤口,浑身的衣物被鞭打的零零碎碎的,血淋淋的舌头就挂在她的脖子上,面色狰狞。请大夫看了以后说她的生命没有危险,但是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以后只能在床上渡过了。那是他受到的打击和心里的沉痛不低于他们。
“你娘后以后就只能在床上渡过她的后半生了。”柏驹尉表情阴郁着叹息,谁能想到,他名剑山庄一月之内,变化如此之大,已是他难以承受的了。
“娘……”柏飞雨扑通一声倒在了床边,柏飞祺则双眼含泪的倚靠着床柱,心里悲痛的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自己的孩子受了如此大的打击,柏夫人心如刀割。她好想告诉他们,是雪域圣女做的,雪域圣女就是七年前血府的幸存者血依雪!可是奈何她怎么努力着,终究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伤心,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终于明白血依雪为何割了她的舌头废了她却不要她的命了。原来活着比死更痛苦。那个女人是想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步一步踏进她的陷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嘴角含着一抹凄惨的笑,好狠毒的女人。好狠毒的心肠!即便当年灭了血府是他们的不是,她如今有能力了大可以像当年对待血府那般对待他们,可惜她没有。她要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拼命的针扎着,却不知针扎的结果,是她早已预料好的死亡陷阱。
“到底是谁做的?”柏飞祺回过神来,双眼冒着狠洌的恨意,盯着柏驹尉质问着。
“不知道。暂时没能查出究竟是谁做的!”他又何尝不想知道究竟是谁与他们作对呢!只是这人藏得太深了,根本就是毫无头绪。
“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柏飞祺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似乎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也难已解他如今的心头只恨。
柏飞祺脸色阴沉的望着楚天慕,沉声道:“太子也不知道是谁吗?”
经儿子这么一提,柏驹尉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夫人不是应该在名剑山庄吗?这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于他们的怀疑,楚天慕并没有一丝不妥的情绪出现,虚弱着身子坐在贵妃躺椅上,看着柏驹尉道:“今日傍晚天慕收到这个,还有柏夫人。”楚天慕从怀中掏出那枚暗器和书信。
柏飞祺从他手中接过书信交予柏驹尉,带他们看完才明白,原来是有人故意将此事告知楚天慕的,而柏夫人也是那人弄过来的。信上写明,最近名剑山庄发生的事,只是利息,后面会有更大的礼还给他们。
柏飞祺将仍旧跪在地上的柏飞雨扶了起来,“别伤心了,咱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太子想必不是今日才知晓名剑山庄发生的事吧。”柏驹尉眯沉着双眼看着楚天慕,虽然表面疾病缠身软弱无能,但他给他的感觉却和他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这太子藏得太深了,否则怎么会瞒过那么精明狡猾的楚王和残暴不仁的三皇子活到现在,也许,楚国中最厉害的就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太子。
楚天慕淡笑摇了摇手,“柏掌门抬举了,天慕真的是刚知情。”
他的表现毫无破绽可言,柏驹尉不得不再次为他的沉着冷静而感叹,三皇子哪能与他相比,这才是块君王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