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寒沉默不语的盯着她,静等她的下文。
若倾城向来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便是直言道,“如果我赢了,我要离开王府。”
空气凝固,四目相对,气势不相上下。
连候在一旁的纸鸢也是头低得想找了一个地洞钻进去,两人气场太强大了,她站在一旁,后背竟是慢慢的湿透了。
良久,才见尉迟寒眼色不明的道,“就这么想离开王府?”
若倾城嘴唇微张,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解释?在她看来却是不必的。
想了一想,其实尉迟寒从一开始就对她挺不错的。先不说他是否有阴谋论,但单凭她这张脸,他娶她就已经足够了,更莫提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围护。
如若不是身上背负着的东西,她想,这个异世之中,她或许真的愿意留在王府,那样的话一切都有他顶着……
可是现在却不是如此。
气氛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就在若倾城以为不了了之的时候,尉迟寒的话又像是平静的碧波湖里丢下了巨大的石头,荡起一层层的波纹。
“好,我答应你。”
若倾城静静的看着他,这些日子一直苦恼的事情终于有了解决办法,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
她收敛情绪,莞尔一笑,姹紫嫣红,“好啊!王爷可要愿赌服输。”指了指旁边的纸鸢,“这里还有人做见证。”
她的笑在他的眼中那样的刺目。
重新摊开一张宣纸,棋局也重起。
若倾城的额头开始出冷汗了,她抬头见鬼似的盯着尉迟寒,真怀疑他是不是才学的了,不然这么一会儿下来,她怎么在他的手里是一点便宜都没占着,反而隐隐的落了下风?
尉迟寒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笑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慎得慌。
若倾城不安的问道,“你真是才学的?”这要是输了,他开口就问她是不是醉蝶的事儿,她还真难回答。
尉迟寒点头,“不是你方才教的吗?”
若倾城见此,也不再开口说话,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的盯着宣纸。
可是五子棋便是如此,若是有一点点的落于了下风,上方就可以趁胜追击……如若换了别人,若倾城倒是不觉得可怕,可这尉迟寒的智商实在是有些高了,任凭她怎么的挣扎,就是扳不回局面来。
忽地,若倾城的双眼一眯,仿佛是看见了他的漏洞,便是急匆匆的就落了棋,哪里知道她却听见尉迟寒的一笑,笑得她有些不安了,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棋盘来,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大意失荆州。
尉迟寒落了棋,就等她接着落棋就可以判定生死了。
她紧紧的揪着手里的毛笔,就是不愿意落棋,还故作深沉的思考。
“咦!你看那边是什么东西?”若倾城也不管幼稚不幼稚的问题,只想着趁着尉迟寒晃神就毁了棋,哪里知道他就像是知道她的动机一般,不为所动,仍旧是双目异常发亮的盯着她。
若倾城垂头丧气了,脑袋一耸就双目成八字形的盯着棋盘。
尉迟寒瞧着她这般倒是觉得有趣,也不说什么,倒是耐心极好的等着她。
又是过了好大一会儿,若倾城使气的把笔一扔,颇有豁出去的说道,“我输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
“无论什么问题你都会认真回答,不做掺假?”尉迟寒有些不相信她了,毕竟她的性子他实在是捉摸不透,拿捏不住。
“是的。”若倾城拍掌,欢呼一句,“好呢!第一个问题回答完毕!”
尉迟寒双目圆睁,嘴角抽搐……
若倾城白了一眼,“有什么问题吗?”她承认,她有些耍无赖了,可是这也比撒谎强啊!
尉迟寒摇了摇头,“没问题。”他这才知道他大意不得。
“还比吗?”要是一局输了就承认了失败,她就不叫若倾城了。
尉迟寒忘了一眼窗外,雨还是方才那样的大,“反正这么厉害的雨也不能做什么事,怎么不比?”
若倾城想着他输了就会让她离开王府的赌注就隐隐有些兴奋了。
又是一张宣纸,又是一场棋局。
若倾城双目无神看,牙咬得吱吱响的道,“问吧!”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她实在是弄不明白了,她下了那么多年的五子棋真是白下了,却是连新手都抵不住。
尉迟寒上次吃了亏,这次已经学聪明了,思量了一番,才问道,“你与醉月楼的关系?”
“好吧!我承认……”若倾城眉眼一挑,腰杆也坐直了,“我是醉月楼的客人。”
她说的是实话,醉月楼的主人可是青鸾姑姑……她啊!最多不过是经常去醉月楼坐坐,再与醉月楼的人熟悉罢了。
尉迟寒不相信的盯着她。
若倾城叹息一声,“我说的是真的,我既然与你赌说的肯定就是实话了。”
“继续!”尉迟寒骁勇善战。
若倾城也是愈战愈勇,“继续就继续,谁怕谁?”
“你……认识醉蝶姑娘?”下意识里,有些东西被否认了。
“何止认识。”若倾城侃侃而谈,“我们俩的关系……怎么说呢?在你们男人的世界里,那就是铁哥们,懂吗?”
她又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尉迟寒下意识就觉得她不是醉蝶就好办了,她需要的就是搅乱他的所有思绪。
尉迟寒机械的点了点头,也不是十分诧异,“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个深宅大院的女人,一个红尘滚滚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