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彦易一愣,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好好好。”
若倾雪笑得更加羞涩了,就如那羞得只能在夜里盛开的昙花,芳香宜人……却只是盛开时间太短。
尉迟彦易也笑了,只是那笑没有声音,仿若是习惯性的挂在嘴角,少了平时的温润,平白的,添加了一丝阴沉晦暗。
天空的乌云终究是压不住了,哗哗啦啦的像谁扯破了天就下起了大雨。
站在游廊下,伸手接着屋檐滴下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溅开了水花。雨终究是有些大了,没一会儿裙摆就湿了一片。
“王妃,进屋子吧!雨有些大了。”纸鸢抬头望了一眼院落里的大雨,心里想着,这场雨下了,应该会凉爽一些了吧!
若倾城喜欢雨天的,特别喜欢的是雨后初晴时,天空湛蓝如洗,空气里飘着一缕泥土芬芳。
她双眸远眺,却因起了雾,怎么也看不清远处的风景。
忽地,大雨里来了一人,她双眸微眯,才看清了雨里的那人。
尉迟寒撑着一把纸伞,进了月牙门,远远地就瞧见她站在游廊下的模样,许是雨里起了水雾,她的周围也袅袅的升起一层薄雾。
他见她看向这边,暗自欣喜,可是她的表情,却是淡漠素净,像是……本来鲜活跳动的心漏了一个拍子,也顾不上地上的雨水,他抬脚就走,等站到她旁边时,她恍惚出神愣愣的盯着他看。
尉迟寒把手里的伞递给了一旁的纸鸢,低头就整理衣服,等抬眸时,她还是初时的模样。
“脸上有脏东西?”
她的表情像是隔了山隔了水,冷静的有些可怕。
若倾城氤氲的水眸逐渐清澈,垂眸望见了他脚上的靴子沾了雨水和泥土,她淡淡的吩咐道,“去把王爷的鞋拿来。”话完,人已经转身进了屋子。
尉迟寒一愣,眼里有了笑意,忙是跟了上去。
鞋拿了上来,她眉头一簇,“把衣服也换换吧!沾了湿气穿在身上不好的。”
再是寻常不过的话,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安宁。
尉迟寒也特别的配合,她说什么就按着做什么,等她终于忙完了,抬眸对上他笑意的双眸时才忽地觉得今日是有些异常了,双手也就停在了空气中。
他伸手握上她的双手,柔软无骨,娇小玲珑,有些微凉。
拉着她走到了旁边的木塌上,他双目炯炯有神,闪着光芒,“会下棋吗?”
些许是魔怔了,望着那样的一双眼,她的脸确实不争气的红了。偏过头不再看他,斥嗔道,“不会。”
“没事,不会下我教你。”尉迟寒恍若未见她的不愿,“你选黑子还是白子?”
若倾城这才转过头,重新对上他的眸子,他居然玩强硬……她狡黠一笑,双眸是谁揉进了满天的星光,熠熠生辉,“刚才说错了,不是不会下,只是不会下围棋罢了……不过我说一种棋,你指不定也不会下。”
尉迟寒也笑,还有什么棋他不会下?他双眸盯着她,示意你说说看。
若倾城见此,便是兴致勃勃的让纸鸢取了笔墨与纸来,饶有兴致的讲诉着五子棋的下法。
本是聪明人,也没费多大的口舌,他便是懂了。
尉迟寒不知道她这新奇的想法是哪里来的,越发的觉得看不透她了。
“怎么,敢下吗?”若倾城颔首微翘,特别神气的说着。
神气自由神气的资本,她在五子棋上的造诣可真不是一般。
“有何不敢?”尉迟寒说得也算实话,从来就只有他愿不愿意,却没敢不敢之说。
何况,他见她从来没有这个时候笑得多,笑得真。
本来,她以为要赢尉迟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里知道一轮下来,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获胜。
她抬眸有些赞许的看着他,“想不到你还不笨!”
站在一旁的纸鸢听着她的这些话,时不时的就为她捏一把冷汗。自家的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王妃与王爷说话时好像从来都没有用敬语。
尉迟寒盯着一张纸上的圈圈叉叉,不禁好笑,他这是怎么了……
“也不过是小儿科的事情……还以为王妃说的五子棋多么高深莫测呢?”
若倾城一听这话就有些生气了,不过向来不曾遇到对手的她倒是有了兴致,“既然王爷觉得这是小儿科的事情,那方才为何还下不赢一个小女子?”
“……”尉迟寒紧紧的盯着她,“我可觉得我家的这位王妃与许多男子比都绰绰有余呢!”
这话听上去是在夸她,可是却怎么听怎么的就有些不顺耳。
“哼!那王爷还下不下?”见他点了头,若倾城若有所思的笑道,“这只是下棋多没趣,不如加点赌注吧!”
尉迟寒见她把笔放在砚台上,煞有其事的说着,也是来了兴致,“下什么赌注?”
“输了就休了我。”若倾城差一点没忍住就脱口而出了。
她单手托着下颚,做思考状想了好一会儿,“如果输了……”
“如果输了就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尉迟寒的双眼一闪而过的光亮。
若倾城抬眸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看,他这是想从她身上套什么秘密出来?可是那双眼深邃的眸子她真的是看不穿啊!就像是黑洞,在她的面前一切都是未知的秘密。
“不敢了?”尉迟寒的嘴角一翘,挑衅的看着她。
若倾城噗嗤一笑,“咯咯”的声音有些刺目,“有何不敢?”顿了顿,止住了笑声,她神色严肃的道,“王爷这是想套我的秘密呢?只不过我不想知道王爷的秘密……所以我要是赢了,王爷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