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倾城心底怒气滔天,但面上却波澜不惊,她笑道,“既然你都不怕我这张丑颜,我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娶了我。”不然她还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逃出若家,她理应该谢谢尉迟寒的。
尉迟寒见她说得风轻云淡,双眸明显暗了下来,瞧不见眸子深处究竟藏着什么,他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身子向前微微一倾,两张脸刹那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他能够闻见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气味,不是任何一种香料的香气,而是那种皂角混合着体香,属于她特有的味道,令他有些痴迷。他晃神,不明所以的,他心里的某一个坚硬的地方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出现了一条裂缝。
虽然那条裂缝小到可以忽视,但是它确实是出现了。有时,坚固牢靠的河堤也因为这样一条裂缝决堤。
若倾城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靠近,但是当那股淡淡的薄荷香灌入鼻腔时,她抬眸,望着那双似深潭不见底的眸子,犹如陷进了漩涡,只是不知道漩涡深处掩藏着的又是什么?
她有些开始担心她现在的这个决策是否正确了?这里会不会是一个虎窝?
尉迟寒回神,眸子停留在那有些狰狞丑陋的半张脸,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张臭脸与她有些不合适,鬼使神猜的,他竟然伸手想去摸一下那有些丑陋的脸。
若倾城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偏头,躲过了他手的触碰。虽说她对这张人皮十分有信心,但是心底却是有点惊慌的,连她都不曾察觉的惊慌。
她讥笑,“怎么,觉得这张脸很好看?”
尉迟寒的手僵在空中,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自我嘲笑般收了手,“你这张脸很好看?我的口味还没有重到这种程度。”
“那你还娶我?”若倾城觉得,从一踏进安王府邸,她就有些不淡定了,不过她把这些不淡定都归结于离开了若府的牢笼,“难道你都不怕半夜被吓死?”
尉迟寒见她唇枪舌战的样子,忽然咧嘴一笑,“这倒是没有什么,不过都是男人需求罢了,到时候熄了灯,还不都是一样。”他眼里含了春风,“不过你要我这个时候下手,说不定我还真下不了手。”
若倾城听他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晚上还真要洞房不成?一直以来,她想着,他娶她,不过是为了不让皇上因为他和皇后的势力闹翻,所以理所应当的,她被娶回家,应该是个摆设而已……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是再怎么也要考虑一下视觉的冲击效果啊!
心里万千念头,面上平淡无波,忽然她笑,“那倒是亏了你了。”她手指伸出,划过他俊美的脸庞,微微吐气,“像你这般美人,我倒是赚了,不亏不亏。何况我一个女人也有需求不是?不是你,总会有其他人的。”
尉迟寒的双眸狂风暴雨卷残,她这般风轻云淡的说着闺房之事,似是谁和她共赴云雨她都不曾在意的模样是有些惹怒他了。这无来由的怒火烧得他一愣,随即回神,讥笑道,“就凭你这张脸?”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嘴角是不屑。
若倾城满不在乎的咧嘴笑着,双眸停在他的手上,“我好似听说你是个废物……所以我不确定待会儿是否会废了你的手。”猖狂的语气,同时不屑的意味。
尉迟寒对她表现出的一切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他的手还停在她的下巴,头向前一倾,嘴巴凑在她的耳旁,湿热的气息吐出,“我不介意你试试。”
早晚都要摸清底细,她倒是不介意此刻就试试了。
她的手反手握爪,瞬间便抓住他的手腕,猛然用力,便准备把那手移了下来,可是为什么?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纹丝不动?
暗暗运力,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还是那样纹丝不动!
他不是传说中与她其名的“废物”王爷吗?
难不成他的“废物”真与她的“丑颜”一样?都是乔装的模样,可如若真是如此,那么为什么他现在就在自己的面前显露了出来?
不过随即她就看见尉迟寒嘴角的笑。
尉迟寒道,“怎么?使不上力了?”他这才松开了钳住她下巴的手。
也是这个时候,若倾城感觉到力气恢复到了手上。她手上的力气何时消逝了,为何她不曾有过丝毫的感觉……
心底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这个问好的同时开始出现不安……
她抬头,见尉迟寒背对着他站着,欣长挺拔的身子,遮住了所有漏尽窗格的阳光。
只留下长长的影子,就在她坐着的床边。
她有些慌了,她真的是跳进了虎窝?
魅烟低低叩响了房门,沉声道,“王爷,外面有人请。”
尉迟寒站了两秒,撩开长袍走到门口,他没有回头,“虽然我不能修炼古武,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会!”说完,人终于是彻底的离开了。
不知道为何,见他离开房间,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就是一愣,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和她示威?
猛然,若倾城想起,刚才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面对陈书琪那猛力的一招,他仿佛是不能抵挡……难不成他所谓的“会”只是表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忽然觉得,日子可能过得有趣了。
“纸鸢。”她开口叫道。
纸鸢进门,站在她的面前。
若倾城没有再管她,只是低着头,手指沿着袖口纹路游走。她的心里此刻是有着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