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是什么地方而来?
钱管家送走陈书琪,然后才回了内堂,招呼各位客人安静下来,“王爷,可以了。”
尉迟寒微微点头。
于是礼部侍郎再次拖长声音唱道,“一拜天地。”
若倾城还是抱着牌位,但这次没有人再敢提意见了……
繁杂礼节,两人婚姻,就此结成。
“礼成,送入洞房。”
遮在盖头下面的若倾城分辨不清楚方向,亦不熟悉安王府内的路,所以跟着指引是好不容易到了洞房。
坐在床上的若倾城觉得眼前就是一片火红,也不知道那尉迟寒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想着刚才她就已经掀了盖头,索性是再次把盖头揭了下来。
进屋的纸鸢看见这种情况,赶忙上前劝道,“三小姐,哦,不,安王妃,你不能再掀了盖头啊!待会儿要是别人进来瞧见了,不好的。”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提醒。
若倾城扫了一眼屋子,“这会儿不是没人吗?”她是最受不了这些冗长的礼节,何况以前在若府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这好不容易脱离了那里,再怎么说也得喘口气。
她这话才一落地,门外就进来了一个女子,身着蓝色翠烟衫与散花水雾兰草百褶裙,发上只插一支金步摇。装扮简单大方,却不是丫鬟打扮。
不是说安王府没有女人嘛?那面前这个什么地方来的?
正在若倾城思绪万千的时候,那女子上前行礼,“王妃,奴婢魅烟,有什么吩咐的吗?”她垂着的眸子闪过一道亮光。
若倾城微微一愣,瞬间回神,淡笑道,“现在没什么事,出去候着吧!”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丫鬟这么简单。
魅烟低头回答是,然后退了出去。
若倾城双眸紧锁在魅烟的离去的脚步上,瞳孔微微一收……或许这安王府并不是外人瞧见的那么简单。
纸鸢见魅烟离去,才小声再次提醒,“王妃,还是把盖头遮起来吧!要不然王爷来了就不好了。”
若倾城看了看手里的盖头,嫣然一笑,“刚才在内堂我就掀了盖头,现在还怕什么?何况刚才那丫鬟不是也看见了吗?”她倒是想试探一下尉迟寒的底线到底是什么,早日知道这人的底线,也好为离开安王府做好打算。
纸鸢见此也不敢再说什么。
“去拿点东西来吧!我有些饿了。”若倾城拿着盖头扇风,吩咐道。
纸鸢张口欲言,知道多说无误,便把房间桌子上的糕点取了过来。
这糕点名雪花落,整体小巧玲珑,入口即化,带着丝丝凉意,夏日里吃,刚好解暑。
刚刚吃了一个,若倾城张嘴正准备解决第二个时,忽地听见纸鸢颤抖的声音叫道,“王……王爷。”
若倾城动作僵住,微微抬眸,就见一身大红衣的尉迟寒站在两步之外,正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现在时间还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就不喜人声喧哗的尉迟寒在外面周旋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耐心待下去……他忽然想回屋看一看他的新婚娘子在干什么。
一回屋,看见面前这种场景,他却不觉得诧异,而是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他的眼里,她一手拿着大红盖头扇风,一手拿着糕点正往嘴边送,也许是他来的太过急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动作就僵在了那里,红殷的唇微张,娇嫩欲滴;清澈的双眸凝神,涟漪荡漾。
她是害怕他吗?他这样的想着,嘴角抹上笑,她刚才那样的厉害,怎么这会儿成这样了?
若倾城回神,双眸含怒,嗔道,“笑什么笑?”他完全就是回来看好戏的。
尉迟寒看她问得这般理所应当,微微诧异,故作不悦道,“你们若家的女儿都你这般?”
“我这般?”若倾城扫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糕点和红色盖头,嘴角忽然勾抹出一丝玩味的笑,嘴唇微张,剩下的糕点片刻就进了嘴。她舔着手指道,“那你认为我们若家的女儿都该怎般?”
她想着,只要给他留下坏印象,说不定他就能学他那五哥般,一气之下休了她,那该多好。
如果真这样,倒是省了她的不少麻烦。
尉迟寒挥了挥手,跪在地上的纸鸢退了出去,他才坐到圆杌上,双眸眯成一条缝,带着探究的意味,反问道,“那你认为你们若家女儿该怎样?”
若倾城双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懒得和他玩文字游戏,干脆踢掉脚上的双鞋,“你看见的怎般就是怎般。”
她得快点离开这里,所以是不打算掩饰自己的习性了,何况以前在若家的时候很少有人管她,她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试试他的底线?她就不相信了,搁在这古代,谁喜欢她这种不知礼仪的人?
果然,她再次瞧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不过片刻便漫上了笑意,带着戏谑的意思,这多少是让她有些不高兴的。让得她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的脸色当下一沉,配上她微微偏头,只让他看见狰狞的红斑,显得是更加阴沉恐怖,“怎么?不满意我这个刚刚过门的妻子?不如你也学学你的五哥?”
尉迟寒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瞧见他就像一个刺猬一样,露出所有的尖刺,让他不能也不敢靠近。
他双眸闪过不明所以的暗芒,凉薄的唇轻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刚过门的妻子要求丈夫休妻的。”轻笑出声,“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休了你。”永远都不会。